又是一年冬。
落雪取代柳絮，重新飞扬在天上。
不过是一夜光景，便将整个临安城点缀成一片素白，远山、屋檐、米铺、画舫被厚厚的白雪覆盖，街道上也不再喧嚣。
画舫内，暖炉烧得正旺，李寒舟提着布袋推门而入，他刚刚去城内作坊买了墨锭和宣纸。
落雪如当年，李寒舟忽然来了灵感就想要作画了。
他来了兴致，净手，磨墨，熟练地铺开宣纸，悬腕提笔。
画的，依旧是当年的景象。
虎牢山，大雪地，一个踏雪而行的青年，和一个跟在身后......
赵辰立于新宇宙的中央，感受着这片天地的脉动。星辰初现，大陆初成，时间缓缓流淌，空间逐渐延展。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意志的延伸，是他亲手缔造的秩序。
他缓缓闭上双眼，意识沉入宇宙的深处，去感知那尚未完全成型的法则。
然而，就在他沉浸其中的瞬间，一股异样的波动从宇宙边缘传来。
赵辰猛然睁开眼，眉头微皱。
“怎么了？”林婉儿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赵辰目光微沉：“有东西……进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突兀地撕裂虚空，从宇宙边缘坠入这片新生的天地。那影子气息诡异，仿佛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法则，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宇宙的波动。
赵辰眼神一冷，掌心五色符文瞬间浮现，一道意志之刃已然成型。
“谁？”他冷冷喝道。
那黑影在虚空中缓缓凝聚，化作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那人的面容模糊，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
“旧天道的残念？”赵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黑袍人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沙哑：“不，我是你未曾斩断的那一部分。”
赵辰心中一震。
“你是……我自己的意志残片？”他缓缓开口。
黑袍人点头：“你斩断了旧天道的意志，但你也斩断了你自己的一部分。那一部分，承载着你曾经的犹豫、怀疑、挣扎，甚至……对旧天道的敬畏。”
赵辰沉默。
他确实斩断了自己的一部分，那是他曾经对旧天道的妥协，对规则的敬畏，对未知的恐惧。
“你是我……的残念。”赵辰低声说道。
黑袍人点头：“是的。你将我斩断，但我并未消失。我只是……沉睡。直到你创造出这个宇宙，我才得以复苏。”
赵辰眼神微冷：“你想做什么？”
黑袍人轻轻一笑：“我想告诉你，你创造的这个宇宙，未必是你真正想要的。”
赵辰眼神一凝。
“什么意思？”
黑袍人缓缓抬起手，一道黑光浮现，映照出赵辰的过去。
他看见了自己曾经的挣扎，看见了自己在旧天道下无数次的失败，也看见了自己在林婉儿面前的犹豫与迟疑。
“你创造这个宇宙，是为了摆脱旧天道的束缚。”黑袍人淡淡道，“但你真的摆脱了吗？你只是将自己封闭在了一个新的秩序中，用新的规则替代了旧的规则，用新的意志替代了旧的意志。”
赵辰眼神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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