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洞房花烛夜,他满怀憧憬地推开喜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和另一个男人,一丝不挂地翻滚在床榻之上!
那一刹那,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所有的欢喜,都化为了熊熊燃烧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
他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然而,他不能。
那个男人,他得罪不起。
纵然在新婚之夜,受了这般奇耻大辱,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一忍,便是二十载。
二十载光阴,弹指一挥间……
他以为,他会恨她入骨,至死方休。
可当她真的香消玉殒,冀徒荣却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空空荡荡,像是缺了一块。
这些年,仿佛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梦醒了,她也烟消云散了。
“老爷……”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冀徒荣的脸色,骤然剧变。
他的眼神,阴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刀锋,令人不寒而栗。
但他很快便敛去了所有情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急匆匆地逃离了祭奠之地。
他前脚刚走,冀容白后脚便站了起来。
茅清兮从内室里转出来。
府中女眷早已各自安寝,冀徒临本想留下来守夜,但冀二夫人那边,哭天抢地,还得他去劝慰。
冀容白缓步走到棺木前。
茅清兮心领神会,走到门边望风。
冀容白揭开了棺盖。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他又缓缓将棺盖合上。
“如何?”茅清兮走过来,轻声问道。
“瞧不出什么破绽。”冀容白摇了摇头,“我与这位母亲,本就生疏得很,瞧不出来也属正常。不过,这尸身左手小指上确实有旧伤,应当是凭此断定身份的。”
茅清兮微微颔首。
林臧雨既然布下此局,自然是算无遗策。
两人正低声交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谁?!”茅清兮顿时警觉起来。
她身形一闪,迅速藏到了屏风后面。
来人,竟是当今圣上!
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神色哀恸,眼圈通红。
他一进门,目光便直勾勾地落在眼前的棺椁上,像是要把那棺木盯出一个洞来。
吉禄林连忙上前,点燃了三炷香。
圣上接过香,双手微微颤抖,朝着棺椁深深拜了下去。
冀容白垂着眼帘,面无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跟在圣上身后的冀徒荣,也像是没瞧见圣上脸上的悲痛欲绝,低眉敛目,一声不吭。
屏风后,茅清兮的心中,却已是惊涛拍岸。
圣上竟然深夜亲临!
九五之尊,为了一个臣子的夫人,竟然屈尊降贵至此,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就算他穿着便服,可这大内皇宫,秦府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圣上与林臧雨之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