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钱阳一边说着,一边挠着后脑勺,眼神却一刻也舍不得从冀晚雨身上移开。
他哪里还记得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古话,只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天仙似的美人儿。
这模样,活脱脱一个被美色迷昏了头脑的纨绔子弟。
康熙王一看自家儿子这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要他儿子乐意,别说一个冀晚雨,就是天上的仙女,他也得想办法给他弄下来!
他当即转头去问冀二夫人,却见冀二夫人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把冀晚雨给生吞活剥了。
冀二夫人死死盯着冀晚雨,心中怒火翻腾。
这个死丫头,不想嫁给那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蒋侍郎,竟然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法子!
她今天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节清白,在众人面前演这么一出苦肉计,还不是想让蒋家知难而退。
毕竟,出了这档子事,就算蒋侍郎再想娶,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脸面。
冀晚雨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钱阳却浑然不觉,依旧围着冀晚雨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冀晚雨被他缠得紧了,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但她掩饰得极好,没让钱阳瞧出来。
当冀晚雨从人群中走出来时,恰好经过冀二夫人身边。
她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人群外围的冀容白和茅清兮尽收眼底。
“走吧。”冀容白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转动轮椅,缓缓离去。
茅清兮推着他,跟在他身后,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把她带回屋里!”
冀二夫人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余光瞥见钱阳那傻小子还眼巴巴地凑上来,那副痴情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晚雨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可还好?”
冀二夫人深吸一口气,指甲都快掐进肉里。她强忍着把这蠢货一脚踹开的冲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小王爷放心,晚雨她……只是受了点惊吓。我这就让人送她回去,再请个太医来瞧瞧。”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朝丫鬟们使眼色,示意她们赶紧把冀晚雨这惹祸精弄走。
钱阳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一步三回头,那黏糊劲儿,让冀二夫人恨不得拿针缝上他的眼。
冀晚雨被带回了屋子。
才刚进屋,她就被按在了床榻上。
冀二夫人挥退了下人,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将一切喧嚣隔绝在外。
屋内,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啪——”
冀二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积压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她几步冲到床边,手指几乎戳到冀晚雨的脸上,声音尖锐得像一把生锈的刀子:
“冀晚雨!你个小娼妇!竟敢当众勾引小王爷?你的脸呢?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