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日,为赵纤瑶准备了一套新衣后,谢滢琅又将她扶到浴室里,为她梳洗一番。
出浴桶时,谢滢琅将新的外衫摊开,要为她穿上,却见她不动,示意还是想穿原来那套天蓝色的。
女子“啊”的一声,那旧衣被她穿在身上已有几天了,甚至还散发着酸麻的汗嗖味,她一贯是讲究之人呀,怎会——
赵纤瑶看出谢滢琅的疑惑,将旧衣穿好后,拉着她来到内室,欲言又止,脸颊还有点绯红,一副害羞之色。
“瑶姐姐以前不是喜欢绛红色的衣服,为何现在天天穿天蓝色的?”
“我本来是很喜欢啊,可阿夜说我穿天蓝色的好看,我想让他多注意到我嘛。”
“他说你穿天蓝色的好看?”谢滢琅一怔,那不是自己之前在江南经常穿的颜色吗?难道姬夜烨他……
看着一脸殷切的赵纤瑶,她有些怅然,“可是瑶姐姐,女子当先自爱,再去爱人。你肯定是要先注重自己的感受,再去关心别人。若你不喜欢天蓝色的衣服,那就无须为了迎合别人穿上它。哪怕这个人是你的心上人。”
赵纤瑶迟疑片刻,复尔决然地摇摇头,“滢琅,你这话不对。爱一个人,是要全身心付出的,只要能让阿夜高兴,我什么都愿意。”
谢滢琅一把拉住了她,尝试着劝解,“可是瑶姐姐,一个只会让你去附和他,不在意你所思所想的男子,真的值得你爱吗?换了月臣,他要是敢逼我做不喜欢的事,我肯定会跟他决裂。你要懂得珍视自己啊。”
“不,你别再说了,你有那么多爱你的男子,自然不差那一个。可我不同,我——”赵纤瑶抽泣起来,骤然觉得她讲话有些尖锐,也难怪,连大唐天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从未吃过被亲人忽视,被爱人冷落的苦,当然可以讲大话。
忽而轻轻拂去她的手,“算了,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谢滢琅讷讷点头,和赵纤瑶一块躺下。她刻意往里侧挪了挪,背对着她,一颗颗泪珠缓缓从眼眶滑落,思忖着,难道真如银梨所说,我跟她不是同一种人?
翌日清晨,两人一块起床。
银梨进来伺候时,就见赵纤瑶眼珠有些红肿,就见谢滢琅此时也朝自己看来,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小姐为她差点丢了性命,可她倒是把小姐惹哭了。
赵纤瑶瞅着谢滢琅,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忽见她头上戴了一株并蒂莲木簪,并非她之前所赠之物,思及此,她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问道:“滢琅,你为何不戴那支我赠送的金簪?那支比这木簪好看多了。”
谢滢琅已洗漱完毕,准备去犬舍逗李扶渊之前养的那只爱宠,“那金簪贵重,我平日里还要在蜂场里忙,怕把它弄坏弄脏了,就将它藏起来了。”
她含着微笑注视着她,突然转身离去。经过昨晚的争辩,她有些累,跟赵纤瑶讲话以后还是得小心点。
看着她悠然离去的背影,喉中突然感到一阵梗咽,看向银梨道:“银梨,你说她是不是在含沙射影,说我就像那金簪,中看不中用,娇气得很,只配做被别人珍藏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