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礼安记错了日子,是李氏根本没告诉他具体日子。
恰逢那几天,他被年终测试弄的焦头烂额,也就把这茬抛在脑后了。
等他回了村,听人问起堂姐成亲,他怎么不回来送嫁,陈礼安猛然想起还有这茬,顿时人都傻了。
其实根本不用陈礼安解释,只要想一想李氏和老太太的为人,对于陈礼安没来送嫁这件事的缘由,许素英就琢磨个七七八八。
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总归她亲儿子在,闺女又不缺送嫁的人。
许素英就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没什么要紧的。你明年要下场了,读书更要紧一些。”
话落音,见老太太扁着嘴,一副有气不能发的样子。许素英自然知道老太太气什么,不外乎是也知道了,他们在县城买宅子的消息了。
老太太恨人有,笑人无,最不能接受他们这房过的比他们好,不给好脸才正常。
她倒是有些奇怪,老太太这次怎么修口德了?
以往遇上这种“不平事”,她不总要恨天怨地的骂一场才肯罢休?这次就这么简单,就只是瞪几眼?
若放在以往,老太太自然不会轻易算了,怎么也要大闹上一场,让许素英赔一笔钱,才肯罢休。
借口都是现成的:他们给闺女陪嫁铺子,自家在县城买大宅子,手里不定还攥着多少。那荷包鼓的,怕是都快把荷包撑破了。既然有钱,作甚跟那老赖似的,欠着他们家这几个药钱不给?
但这不是没空计较么。
今天可是腊月二十六,是他们行大运的日子。
若事情顺利,今晚之后,他们一家子不说能成为县城最富的那波人,但肯定在里边也占有一席之地。
成千上万两银子在冲他们招手,此时他们哪有空与许素英计较!
许素英象征性的与二老打了个招呼,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老三的腿不是长好了,还需要去看大夫么?”
老太太阴阳怪气,“腿是长好了,可一动就疼,总得让大夫看看原因在哪儿,才能放心让老三落地。”
许素英嘴角一抽,刚开始复建,腿脚有些疼那不是很正常。毕竟一两个月不走路了,筋骨都萎缩了,想要重新把筋骨抻开,不受点罪怎么行?
但这道理和老太太说不通,索性便不说了。
两边错过,各忙各的去了。
老太太坐在牛车上,和陈林嘀咕,“你这腿确定能行?今天你也是要出大力的,你爹老了,不中用了,礼安也没长成……”
陈林不耐烦的摆手,“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陈礼安回头,“祖母,你让我爹出什么大力?是年关了,要把烧饼摊子上那些东西都搬回家清洗么?这事儿让我做,我爹腿还没养好,就让我爹歇着吧。”
今天出行究竟所为为何,三个人都瞒着陈礼安,担心他年纪小,一不留神说漏嘴。
也因此,陈礼安到现在都觉得,他们是去给他爹看腿的。尽管他也不明白,只是看个腿,他和祖父两人陪着来就是了,祖母非跟着过来作什么?
但他懒得动脑子,长辈怎么安排,他怎么做就是。总归他们是他的至亲,害谁也不会害他。
但到了晚上,天冷的能冻死人,结冰的道路在月光的照耀下,还反射出刺目的光,祖母却不让祖父带他们回家,而是径直往距离县城十里地的左右的蔡家村去,陈礼安有些不确定起来。
他在武夫子开设的私塾读书,私塾中恰有蔡家村的学生。
据他那个同窗说,他们村口位置,有一大片槐树林。那片槐树林不仅占地广阔,里边的树木还年份久远。
早先村里人都说,槐树林占了好地方,还挡了来往行人的视线,最好砍了。
但才动工一天,那些砍槐树的人家就都出了事儿。
他们家中砍树的人,当晚俱都大汗淋漓,噩梦不止,有的人胆小,还被吓的尿了床,好几天不能说话。
究竟梦见了什么,谁也说不清,只后来就传出,那槐树林中有阴神,谁要妄动槐树林,阴神就会附谁的体。轻则让人失禁烧热,重则能让人变疯变傻。
流言传出来,槐树林就成了禁地。
凡是要路过槐树林的,大多在太阳落山前经过,若不然,会出什么事儿真不好说。
陈礼安那同窗八字轻,小时候没少风寒烧热,好长时间,家里人都担心他养不住。家里人尤其忌讳他去槐树林,便是从槐树林经过,手里也得拿着桃木枝,唯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