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正转身准备往外走,门外就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璟哥儿,还磨蹭什么呢?都等你敬酒呢,你快出来啊。”
二伯娘的声音紧随其后,“喊啥喊,璟哥儿是那不知道轻重的人?肯定马上就出来了,快别敲门了,再把大家都引来。”
门外传来“嘿嘿”“哈哈”的笑声,以及二伯娘的笑骂,赵璟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又与陈婉清说了一句,“阿姐,我先出去了,稍后让香儿来陪阿姐。”
房门拉开又关上,很快外边又响起叽叽喳喳的打趣揶揄。
片刻后,脚步声也走远了,新房中只剩下陈婉清一个人。
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站起身,在屋内走一走,看一看屋子的布局。
其实,这就是间很普通的屋子。
屋子靠里边放了一张架子床,许是为了应景,床上铺着红色的鸳鸯戏水被褥,架子床上还挂着瓜瓞绵延的帐子。
床边一方书案,平日里放的应该是笔墨纸砚和书籍,此时上边放着几个盘子,盘子中装着花生、红枣、桂圆、莲子。
另在对门的位子,靠墙摆了一排书架,书架上是鳞次栉比的书籍,书架旁有一张小榻。
那小榻和美人椅有些像,仔细看还有些眼熟,可不正是早些年赵秀才惯爱用的那张?
赵秀才身子弱,教上一天书,总会累的喘气都急。
每每这时,赵娘子便会让他躺在美人榻上歇一歇,顺便给煮上一壶补气血的红枣桂圆茶。
等茶水喝完,赵秀才一般就缓过来了。
想必是为防赵娘子睹物思人,赵璟才将这美人榻挪到了东屋里。
“嫂嫂,你在么?我是香儿,我给你送饭来了,嫂嫂帮我开开门。”
陈婉清听到声音,赶紧起身往门口去。
拉开房门,便见门外露出一张带着团团喜气的小脸来,不是香儿又是那个?
小姑娘丁点大的人,手中却端着一个不小的托盘。托盘中有一碗鸡丝面,四道小菜,还有两道小点。
“怎么一下端来这么多?你力气小,再摔着怎么办?”
陈婉清赶紧将东西接过去,顺便喊香儿进来一起吃。
香儿摇摇头,“这是姐姐的饭,大哥说姐姐今天没有好好用饭,晚上要吃点好克化的。姐姐吃吧,我稍后出去吃。”
“这么多,我又吃不完。你出去拿双碗筷,咱们俩一起吃,就当是陪我了,行么?”
香儿自然点头。
随后起身去外边拿了碗筷,又与赵娘子知会一声,便兴高采烈的跑进来,与陈婉清一道用膳。
看到香儿进了新房的门,大伯娘攥住赵娘子的手,“娶这个媳妇进门,再不会错了。你们母女俩喜欢,璟哥儿也喜欢,一家人和睦,日子没有过不好的道理。”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瞒您说,我就跟做梦似的,今天走路都一脚深一脚浅的。”
“时间长了就好了,等适应了,你就知道咱家娶婉清进门,是多大的造化了。”
……
新房中,陈婉清将鸡丝面分作两半,给香儿一小半,她吃一多半。
香儿人小,胃口也小,平时吃的本就少。加上现在天晚了,可不敢让她多吃,若是撑得胃疼,就不美了。
姑嫂两个吃着饭,香儿叭叭的就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
先说大哥忙得脚不沾地,又说母亲欢喜的在父亲灵前说了许久的话,说着说着,还说到陈婉月昨天找过来。
“你看见婉月了?她过来做什么么?”
香儿说,“她来找我娘,和娘说你不能生,把我娘气坏了。”
香儿昨天晚上睡的早,但她并没有脱衣睡。当时长辈们在忙碌,她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母亲与大哥说话时,她尿急憋醒了,就听了两嘴,可把她气坏了,连桌子上的茶盏都被她给摔碎了。
也是因为屋内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娘和大哥才被惊动,才看见一脸怒气和睡意的她。
娘和大哥都叮嘱过她,让她不要与别人说这件事情。担心风言风语传多了,就传成真的了,再对嫂嫂有妨碍。
但是,嫂嫂又不是外人,与嫂嫂说肯定不要紧。
因为说漏了嘴,香儿吃完饭没有多留,端了盘子碗就走了。
但不久后,她又送过来两盘点心,一盘是云片糕,一盘是梅花糕。
“娘说,嫂嫂今天辛苦了,晚饭吃的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