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外大雨哗哗的下着,天空布满密密麻麻的黑云。突然雷声滚过劫云,传来霹雳震天的轰响,好似要除尽跑到人间为恶的邪祟一般。
陈婉月没有防备之下,直接被当头降下的惊雷吓个正着。
她腿一软,人惊叫一声,直接就倒在了灶房门口。
瓢泼的雨幕兜头打了下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陈婉月就成了一只落汤鸡。
这更像是老天爷给的下马威,陈婉月被吓住了,突然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不说了……”
她狼狈的往灶房中退,才退了一小步,便觉碰到了什么。
魂不附体的回头去看,却正见赵璟移开步伐,面上的神情宛若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明明他五官干净,眸光清明,好似那皎皎君子,如玉如月。可此刻在她看来,却比那地府中的牛头马面好不到哪里去。
天光有一瞬间明亮,惊雷带闪电,从浓厚的乌云中穿梭而过。
疏忽又一声轰响,天地失色,万物黯淡。
赵璟的神情,就在这样的雷声与闪电中,忽明忽暗,忽喜忽悲,忽而冷漠,忽而又似泛出诡异的笑。
陈婉月当真被吓住了。
这一瞬间,她觉得赵璟似被十多年后的赵璟附体。
那时候得知她与一货郎好上,甚至许了终身,赵璟看她的目光也是如此。
说厌恶谈不上,说遗憾根本没有,他无动于衷,好似她根本不是他的发妻,而是什么阿猫阿狗,随她怎样。
她痛恨极了这样的赵璟,所以趁他备考,卷了家中的财物,一走了之。
陈婉月分不清今夕何夕,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只知道自己再不想过之前那样的生活,更不想再枉死一次。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都是你逼我的,但凡你对我多一点宽容,我们就走不到最后那步。我是和人跑了,这还不都是你逼的?你不与我同房,你将娘的死因都归咎于我,你们兄妹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若是不走,就没有活路了,你们要逼死我!!”
“幸亏我走了,若不走,还看不出你原来竟是个痴情种。你一直不与我圆房,原来竟是因为惦记着我堂姐。她和离了,你高兴了,亲自出面求娶她!!赵璟啊赵璟,我上辈子没欠你的,反倒是你,你和堂姐,是你们亏欠了我!!!”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只是想过那上等人的日子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陈婉月宛若在梦里。
梦境的虚幻与无害,让她满腹的怨恨倾泻而出。
她又哭又笑,又喊又叫,若不是天空中的惊雷与闪电不时漫过,门外的雨又哗哗下着,掩盖住她发出的所有声音。她的这些话,但凡让别人听见,就必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但赵璟没觉得震惊,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却是这等缘故……
他垂首看向颓丧的坐在地上的陈婉月。
眸光暗沉,咬肌松动。
他眸中有着醒悟,更有着解脱,连紧绷的身子,都缓缓松懈下来。
门外的雨不知何时变小了,雷声与闪电也渐渐远去。
陈婉月嘀嘀咕咕了许久,终于回到现实。
她是被冷醒的,冷意如同看不见的小蛇,穿透衣裳,钻入她四肢百骸。
她的神志在这一刻无比清明。
等忆起自己方才得了癔症一样,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她面颊在一瞬间灰败,好似那受了巨大刺激之人一样,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她抽动着嘴角,瑟瑟的说,“赵,赵璟,我刚才是不是被鬼魂附体了?肯定是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胡言乱语?惊雷怎么会一直追着我霹!”
“赵璟,我刚才都说了什么?啊,我头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身体里钻出来。是邪祟么,赵璟你快往我身上泼鸡血……”
陈婉月疯婆子一样在灶房内乱蹦着。
为了证实方才那些话都不是她说出来的,她也不过是为人所控,一切实乃是有邪祟在作鬼,她甚至还狠狠心,往灶房中放着的橱柜上撞去。
橱柜被撞得叮铃哐当响,里边的碗筷随着橱柜的晃动,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哗啦啦”“哐当”“咔嚓”,各种声音不绝于耳,将刚从外边回来的许素英吓的惊叫出声。
“德安,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