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这种力量,认为踏在「命运」道路上的人,都是‘无法自救’的可怜虫:
这些人悉知命运,却又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端坐于高塔,俯瞰众生。
可死亡从不对这些人令眼相待。
自命不凡的可怜虫。
罗兰和萝丝站的很近,能清晰听见‘占卜师’和‘问命者’的对话。
虽然他们已经尽可能压低音量了。
“…所以,您能够占卜出来,玛姬有了情人,是吗?”
消瘦的男人问。
萝丝捅了捅罗兰,眉飞色舞。
‘这个有意思!’
“当然,我能从水晶球里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不属于她丈夫的影子。命运提示我,她的爱被这影子分割成了两半…”
占卜师叹道。
“这段不道德的私情可非一时火花,先生,它持续很久,坚韧、难以分拆…”
精瘦的询问者更加紧张,声音打起颤:“请您告诉我,最好的时机…拆穿她们,把这段令人羞耻的私情公之于众的证据…请您给我一个答案…我恳求您…”
占卜师却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占卜只是力量的另一种运用方式,先生。我们提前揭露命运的一角,却很难窥探它的全貌——您应该知晓,哪怕变更一个字符,词意将天差地别…”
“很遗憾,我没法给您更多。”
询问者张了张嘴,比上一秒更加激动:“…可是,真的,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找到她们偷情的证据?甚至,连那个情夫,都无法被准确‘预言’——难道您要这样告诉我吗?这不是您所擅长的吗?”
占卜师重复着相同的话。
“很遗憾。”
令人沮丧的答案。
询问者坐在位置上,盯着那颗水晶球看了一阵,半天没说话。
几分钟后,默默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票券放在黑丝绒绸布上。
“…感谢。”
他似乎没有特别失望,倒显得如释重负。
“…十分感谢。”
他又嘟囔了一句,松了松活扣领结。
占卜师扫了眼纸钞,笑问:“我猜您的角色不是‘丈夫’,对吗?”
询问者怔了片刻,站起来,很有礼貌地欠了欠身,似乎方才的一切‘紧张’如同被风吹散的晨雾般不留痕迹:
“当然不是。”
他说。
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萝丝:……
罗兰:……
“为什么有些人总不把智慧用在正地方,”绿眼睛死死盯着那人轻快地背影,嘴里喷着小火苗:“我差一点要可怜他了!”
罗兰强忍着笑意,拉萝丝来到占卜桌前——那颗水晶球没什么特别,并非奇物。
特别的是这位‘占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