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拳,撑着地毯,脚掌和胯骨发力,往罗兰身边坐了坐——还特地看了眼仙德尔。
“我想最有用处的是这只八音盒了,”半个科学家小姐推着眼镜,强行闯入这个她不擅长的话题里:“对于指望脑袋的人来说,能够拉长时间,甚至付出肉体衰老的代价换取更多的时间——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
克拉托弗笑容里混着嘲弄。
“看见你的贪婪,丰塞卡小姐,我已经猜到这只八音盒上个主人的结局了。”
“哦是吗?你真清楚,当我们这些靠头脑干活的人拥有了‘一天跨越数年’的力量后,究竟能创造什么奇迹——实在说吧,‘探测仪’只是道餐前汤。”
仙德尔笑而不语。
她不鄙夷凡人,就像少数清醒者,哪怕无法涉足夜中绮丽花园,依然在日复一日的、陀螺般臃肿无聊的生活中时刻保持警惕:与权势维持距离,以免血肉腐烂;做黄金的主人,而不是被奴役的牲畜。
德洛兹·丰塞卡太聪明。
聪明人有个共同的缺点:过于相信自己。
“既然如此,这只八音盒就…送给你了,丰塞卡小姐。”仙德尔用两根手指按着盒盖,把它往丰塞卡的方向推了推。
德洛兹愣了一下:“送…送给我?”
她完全没想到。
“当然,‘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我想,在这方面,我实在不必请示加里·克拉托弗主教。”
奇物…
这八音盒,凡人能用吗?
德洛兹盯着表皮精致的银盒,有些想拒绝仙德尔,又实在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接触仪式者的世界可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她们的‘宝贝’。
这东西…起码值几百镑…吧?
仙德尔抱着皮偶,笑吟吟地欣赏起德洛兹不停变换地脸色。
直到,从刚开始便凝视花瓣的某人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嚎。
他宛如抛弃火炭般甩开那片花瓣,天生因为黑白颜色而精神异化的怪猫似的从地上弹起来,四肢仿佛从高处滑翔而下的蜜鼬,哇哇呀呀叫着往房间最远的一个墙角钻。
仙德尔和德洛兹也吓坏了。
被他嚎的。
“罗兰?”
德洛兹一脸错愕:“你又再干什么?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
墙角的男人把后背对着两位小姐,脑袋抵着墙缝,朝身后摆手。
“我们还得想办法离开!罗——”
罗兰闷声闷气回道:“我人生的目的地就是这个墙角了。”
德洛兹:……
“你到底在干什么?快出来!”
“不!可!能!你先让它离开!”
“谁离开?”
“那头怪物!”
“什么…怪物?”
德洛兹又生气又想笑。
罗兰现在这副模样就好像在某些她自小长大的不名誉的场所里受了气的男人一样——当他们匆匆了事,面对夹着吸烟卷的姑姑们的调侃,就要到房间的角落,或者走廊,用脑袋、身体和拳头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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