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人类,你问了个好问题。答案是:当然——你想知道多少?’
镜子里的东西笑着抬起腿。
多少个答案,多少的距离。
由于‘非法’使用,年轻的教徒自然不会蠢到放纵自己的贪婪心——他只问了个最简单的:
和我的后代有关吗?
答案是:有。
所以。
仙德尔·克拉托弗。
“‘去他妈的世界’——我也曾这样想。仙蒂,可我是加里·克拉托弗,圣十字的主教,这乱糟糟地狱的支柱,诸多蠢货中鲜少清醒的…无论你对‘信仰’、‘教徒’、或‘议会’的异常权柄有所质疑…”
老人诚恳看着自己的血脉:“我也年轻过,亲爱的。我和你有过同样的质疑…但这个世界呢?我们只考虑醒时世界发生的…你难道愿意它们堕入炼狱?”
加里·克拉托弗没有等待女儿的回答。
他相信那不是个好答案。
“‘被预言操纵的傻瓜’——仙蒂,政府呼吁市民,切勿将柴与煤油灯过近放置…为什么?”
仙德尔淡淡道:“因为火焰。”
“的确。可木头和油会让人死状凄惨?那些戴着单片镜的傻瓜凭什么如此笃信自己口中的‘科学’?”
仙德尔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因为他们有知识,清楚了世界的规则。”
“所以你明白了,”加里·克拉托弗摊开手:“我也同样有着关于神秘方面的知识,自然清楚世界另一面的规则…”
少女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远离伊妮德·茱提亚,仙蒂。”加里·克拉托弗沉声。
倘若他这一次猜测正确…
那么,消灭掉源头,也许,他的女儿能…
——这是加里·克拉托弗唯一的血脉了。
如果可能,他真不愿意见到令人悲伤的结局。至于仙德尔·克拉托弗‘恶念’造成的影响…
那又怎么样呢?
死上几百个、或许几千个市民…
他的女儿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不算什么大的代价。
只要这重历史稳定向前延伸…作为父神的最虔诚的信徒,他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他清楚一些渎神的秘密,可依然要对得起自己的信仰。
“人真是复杂,克拉托弗主教。”
仙德尔抱手转身,朝向来时埋进浓雾的潮湿小路。
“所以我们是万物之首,仙蒂。几个男孩没法污染我的信仰,就像东区流浪汉的性命无法诋毁你的天赋…你明白吗?”老人瞥了眼女儿干净无尘的羊皮靴。
他当然什么都知道。
那些流浪汉,或者领着孩子的女儿,倘若能让一名天赋非凡的仪式者存放多余的恶念,他们死得其所。
“远离伊妮德·茱提亚。有必要的话,和你的小情人离开伦敦。至少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