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台就是儿子。”她补充了一句。
“修辞相当形象,下次不许用了。”路明非说,举步走进了窄门。
如记忆中相同,诺顿与康斯坦丁所谓的寢宫其实也不过是一间由青铜锻造的古代民居唯一的区別是当初路明非和诺诺一起进入这里时诺顿已经完成了由人类老唐至青铜与火之王之间的人格转变,並回到了青铜城,在寢宫里点燃了长信宫灯。
而此时这里漆黑一片,空气中瀰漫著幽冷而古老的气息,像是埋葬在尘埃中的罐子。
他们赖以照明的东西唯有媧女手中电量已然有些不足的手机。
“有油灯,你带火了吗”媧女从路明非肩膀旁边露出个小脑袋。
手机在路明非手里。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第一时间就將电筒的光束照向了此时对他们最有用的东西。
这间民居的中间位置有一张小桌,小桌上立著一盏青铜质地的油灯,油灯的造型是娜的宫女,却不再是蛇首人身,而是峨眉凤眼。
宫女一手捧灯一手的袖子拢在灯罩上面,她的眼晴是用宝石点缀的,反射著手电筒的光,像是在冷冷地注视著门口的路明非与媧女。
“带了。”路明非说。
媧女一愣,“你藏哪儿了”她疑惑地上下打量著身边这傢伙。
片刻后视线一寸一寸的移向路主席的屁股,旋即目光由疑惑转为惊悚,“噢”她拖著长音。
路明非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看你这身打扮就慾火焚身算不算”
“我还有更惹火的衣服,可惜小樱你没这个眼福。”媧女像是只小猫似的哼哼一声,皱了皱鼻子把路明非推到一边,
“没带火就闪一边去,別影响我做正事儿。”
她口中低声吟诵著一段晦涩的语言,从音节和语法顺序来看明显是隶属於青铜与火一系的低阶言灵,可路明非居然没从自己的资料库中找到可以匹配的对象。
隨后媧女打了个响指,一朵小小的、苍白色的火焰就跳动著出现在她的指尖。
她衝著路明非挑挑眉头,得意洋洋地勾了勾嘴角,指尖一弹火焰就飘了出去,精准地落在那盏油灯里。
民居被照亮,路明非和媧女同时发出低低的惊嘆。
靠內的一整面墙都是竹简和玉简装订的典籍、一侧是窗户,不过窗户外面是漆黑的金属墙壁。
真正令他们感到震撼的是,一条骨骼纤细的蛟龙尸骸静静地臥在这间小屋的角落。
它的血肉已经完全腐化了,鳞片散落,骨骼却保持得十分完整,並不像是路明非在青铜城地基广场附近看到的那些死去的龙侍所留下的骸骨所呈现的赤红色,而是玉石般的莹白色。
路明非在青铜城外遭遇的那条蛟龙形態的龙侍额前的角尚不明显,而此时他们所见到的这具骸骨头上的双角已经生长得宛如珊瑚般茂盛、美丽。
蛟龙仍旧保持著死去之前的姿势,环绕著、將某个东西用它的身体保护在最中间。
路明非跨过骨骸,看到了龙至死也要保护的东西。
一个黄铜罐子。
大概一人高、略显臃肿的黄铜罐子,一侧已经裂开了,露出里面的空穴,另一侧却还完好。
路明非將刚才在甬道里捡到的碎片在裂口上比对了一下,恰好可以填上三分之一。
他回头与媧女对视一眼。
“有什么东西已经从里面逃走了。”媧女说,她托著腮,指了指罐子的
“那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有东西从里面逃出来了,难道这玩意儿就不能是诺顿当年留下来的什么宝藏吗”路明非问,回头看向骨殖瓶的
毫无特色的、黑色的长方形匣子,从质地上来看应该是某种金属,极沉重也极古老。
青铜炼狱.七宗罪。
路明非一直在寻找的、能够刺王杀驾的武器。
“看起来是什么武器啊,上面还有字.妈的这什么鬼画符不认识”媧女像个鬼一样出现在身后,路明非甚至能觉察自己的皮肤已经感觉到女孩身体的温热了。
她几乎是贴著男孩的耳朵在说话,停顿了一秒钟,回答了路明非的上一个问题。
媧女说:“我感知超敏锐的,你从纽约布鲁克林弄回国念预科班的那小孩,唐爱国。
他是诺顿吧还是诺顿的双生子”
路明非的瞳孔微微收缩。
一瞬间,他的心率从八十涨至一百五。
叶胜与外面暗流涌动的江水隔著厚实的黄铜舱门,只有透过那扇直径二十厘米的狭小窗口他才能勉强看见深绿色的水流中隱约有探照灯的光束交替闪烁。
摩尼亚赫號上召开紧急会议的过程中,受伤的伊娃.劳恩斯闯入议会室说出路明非可能还没有牺牲这个消息。
她的推论来自离开岩层可视范围之內的最后一个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