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之从早餐铺小跑著过来,大包小包拎著给媧女带的豆沙包子和给路明非打包的两份海味餛飩。
早上居然起雾了,码头上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小贩今天也没来上工,都缩在家里等著雾霾散去。
空气中瀰漫著淡淡的水腥味,远处几台红色的大型塔吊果然没多久就偃旗息鼓佇立在岸边,它们的顶端在雾里若隱若现,像是死去巨人的骸骨,有种大气磅礴的美。
路明非稀里呼嚕的坐在码头上吃自己的海味餛飩,眼睛死死盯著微风拂过渐起涟漪的湖面,湖面在雾气中像是浅灰色的,分明只是一片浅水湖,却给人一种如临深渊的感觉。
“说真的我本来觉得阳澄湖里可能有座古城什么的,可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判断了。”路明非把食盒放在身边,小心翼翼地擦拭自己的指虎,
“这一片的湖水能有三米深么”
“养蟹的话一般两米左右就够了,太深的湖水螃蟹出不了壳。”姜菀之说。
“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过所罗门圣殿会真正的地址”媧女突然问。
姜菀之一愣,点点头:“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伦敦皇家医院,一直以来也是自己居住、除了偶尔需要去威斯敏特教堂进行集会外其实相当自由,没有真的去过组织。不过我爸爸说过当时圣殿会的人开车带他过去的情况,他们在一个下雨的傍晚穿过唐寧街、走入了白金汉宫。”
路明非眼中凛然,以他对伦敦那匱乏到只知道这鬼地方大半西装男都是基佬的认知,都知道白金汉宫行政体系中的重要地位,那里虽然也对公眾开放可毕竟是英国女皇的家,安保极其严密,除了皇室和皇室隨员,谁能在日落之后进入白金汉宫
似乎看见路明非眼睛里闪过的一丝疑惑,姜菀之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媧女趁路明非没注意悄悄偷走了他的另一碗海味餛飩,正吃得美滋滋。
“他也说那天所见的一切都很诡异,唐寧街上空无一人、白金汉宫前面的红色大道路面上好像是流淌著琉璃红色的血,斑斕又诡异,像是进了什么邪教组织的老巢。”姜菀之於是继续说。
媧女咬著一次性筷子,“威斯敏特的常住人口有二十万,在这种人口密集繁华都市里的唐寧街怎么可能空无一人,要么你爹根本就是在做梦要么他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她说。
路明非心中微动,在地狱里走了一遭这个说法对他来说並不新奇,龙族的世界观中所谓地狱天堂仙界洞天甚至被人记录的桃源,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共同的名字,死人之国、洞天福地、尼伯龙根……
“难道地狱是真实存在的么”姜菀之问。
媧女撑著路明非的大腿身子前倾,“嗯。”她说,“但不是你想像中那个地狱,而是某个被龙族用人类无法理解的技术创造出来的、独立於现实世界的空间,所罗门圣殿会的总部应该就在这种空间里。”
“你意思是赵旭禎在找的东西也在类似的空间里。”路明非悟了。
“誒我的小樱真聪明,来妈妈亲一个。”
“请滚好吗。”路明非面无表情推开小姑娘凑过来表情贱兮兮的俏脸。
“雨水是很好的介质,雾也是,我们运气不错,刚好趁这天气看能不能闯进去。”被推开后媧女也不生气,耸耸肩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
按理说阳澄湖这边雾霾不会这么严重,空气品质没到这个地步,但路明非知道有些龙类甦醒的时候產生的元素乱流也会扰乱天象,所以他表情略显严肃。
“我带了刀。”姜菀之说。
她居然从腰间抽来一柄狭长的利刃,路明非目瞪口呆,心说媧女也是姜菀之也是,咱们中国妇女还真他妈能顶半边天隨身都带著能杀人的傢伙,跟刺蝟似的。
那口刀的刀身有斑斕的纹,刀头翘起,居然还薄而柔软,甚至能缠在姜菀之的腰上,和那条系在姜菀之腰上在风中翻卷的紫色绸带几乎融为一体。
“缅刀。”路明非说。
“是缅刀。”姜菀之点点头,“我在英国学的击剑,但有一天我想要是赵旭禎真想对我用强的我还能隨身带著击剑么所以回国后悄悄练了缅刀。”
路明非点点头,没说什么。
缅刀是世界名刀,在有些地方的威名不逊於亚特坎弯刀、日本武士刀和瑞士军刀,这东西刀锋锐利可以割开血管放血,但使用者必须有极强的腕力並且对这武器使用得得心应手,否则就会伤到自己。在学院里路明非都很少见到缅刀高手,愷撒和楚子航发疯对砍的时候也从不用这种武器,一般都是短猎刀和武士刀对碰。
“那不过你的血统很优秀,就算放在密党和周家也是拔尖的那一批。”
又在码头上坐了片刻雾越发的浓了,媧女仰著脑袋嗅嗅空气里的味道,“快下雨了,等下雨我们就出发。”
“你能闻出空气里的湿度”路明非问。
“不能,气象局刚给我发的消息。”媧女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