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动!”
一声冰冷刺骨、仿佛带著金属颤音的低喝,如同炸雷般在喧囂中响起!
人群瞬间一静,自动分开一条路。
陈建华大步走来,一身洗得发白的工装,身形挺拔如松。
他身后跟著抱著厚厚一摞文件资料的孙小姚,以及紧紧握著老式海鸥相机的沈秋。
钱有才看到陈建华,尤其是看到他身后抱著文件、拿著相机的两人,眼皮猛地一跳,囂张气焰为之一窒,色厉內荏地叫道:
“陈建华,你来得正好,立刻让你的人让开,配合我们取样封存!”
陈建华走到钱有才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劣质菸草和头油混合的酸腐气味。
他目光如冰锥,直刺钱有才躲闪的双眼:
“钱有才,你要取样封存”
“当…当然,这是程序!”
钱有才被那目光看得心底发毛,强撑著举起公文。
“好!”
陈建华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工人耳中,“程序我们配合!但是……”
他猛地一指身后抱著文件的孙小姚和拿著相机的沈秋:
“取样,必须三方共同在场,我厂技术负责人沈秋全程监督记录,县农科院的专家正在赶来的路上!”
“取样过程,必须由沈秋同志全程拍摄记录,取出的样品,必须三方当场签字封存,少一个环节,今天这仓库,你钱有才一步也別想进!”
“你!”
钱有才脸色大变:“陈建华,你这是抗拒执法,我们防疫站取样,凭什么要外人监督拍摄”
“就凭你们防疫站钱站长,有前科!”
陈建华的声音斩钉截铁,带著雷霆万钧的斥责:
“就凭上次在青山村,你伙同刘长海,意图诬陷我军合作项目,就凭我怀疑,你钱有才今天,就是带著任务来栽赃陷害,给我陈建华的產品泼脏水,好给你的主子魏长河扫清障碍的!”
“轰!”
陈建华这番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冷水,瞬间在工人中炸开了锅!
“对,钱有才就不是个好东西!”
“上次就想害我们青山村!”
“肯定是那个姓魏的派来的狗腿子!”
“厂长说得对,要取样可以,必须拍下来,让农科院的专家看著!”
群情激愤!工人们看向钱有才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自发地围拢上来,堵死了所有通路。赵德柱更是往前踏了一步,魁梧的身躯像座铁塔。
钱有才和他带来的人被汹涌的怒意包围,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看著陈建华冰冷如铁的眼神,看著沈秋手中那黑洞洞的相机镜头,再听著外面隱隱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知道,今天这脏水,泼不出去了!强行取样,只会留下更多把柄给陈建华!他仿佛已经看到魏长河那张暴怒扭曲的脸。
“你……你……陈建华,你血口喷人。你给我等著!”
钱有才哆嗦著手指著陈建华,却一句硬话也说不出来,色厉內荏地撂下一句,转身对著手下气急败坏地吼道:
“走,我们走,回去报告领导,陈建华暴力抗法!”
看著钱有才一行人夹著尾巴狼狈逃窜的背影,车间门口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怒骂!
“滚吧,狗腿子!”
“厂长威武!”
陈建华紧绷的神经並未放鬆,他转向沈秋,声音低沉:
“沈秋,照片都拍清楚了”
沈秋用力点头,眼中闪烁著激动的光芒:
“拍清楚了,尤其是他最后那副气急败坏又心虚的样子,拍得特別清楚!”
“好。”
陈建华眼中寒光一闪:“把照片洗出来,钱有才,魏长河……这笔帐,很快就要跟你们算个清楚!”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仿佛穿透了县城的天空,看到了省城轻工厅那座巍峨的大楼。
反击的號角,已经吹响!
魏长河,你以为躲在轻工厅的大印后面就安全了
很快,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钱有才像只被烫了屁股的野狗,带著手下狼狈不堪地逃出了食品厂。
那扇重新关上的厚重铁门,隔绝了工人们愤怒的嘘声和鄙夷的目光,却关不住那股几乎要將他吞噬的恐慌和耻辱。
钱有才打电话,將情况告诉远在市里的魏长河!
“废物,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市轻工厅副处长魏长河办公室內,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昂贵的景德镇瓷杯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湿了钱有才的裤腿,他却连动都不敢动,缩著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