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李炫厉声喝道,他知道在这种极寒下,一旦睡去,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他率先运转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化作一丝微弱的暖流,在自身经脉中游走,抵御严寒。
同时,他指挥着众人紧紧靠拢,相互用体温取暖,并不断搓揉冻僵的手脚和面部。
冯御史年纪最大,身体最弱,此刻牙关打颤,脸色青紫,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李炫伸手抵住他后心,将那一丝微弱的暖流渡过去少许。
冯御史身体微微一震,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感激地看了李炫一眼。
王栓靠在李炫身边,瑟瑟抖,低声问:“李…李大哥…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不会。”
李炫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镇定,“风雪总会停的。”
黑暗中,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风雪似乎永无止境,寒冷和疲惫如同两只恶鬼,不断啃噬着众人的意志。
压抑的呻吟和牙齿打颤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李炫一边勉力维持着自身的体温和渡给冯御史的微弱灵力,一边将灵觉小心翼翼地向外延伸,感知着风雪的变化。
他现,这场暴风雪中蕴含的天地之力异常狂暴,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熟悉的、来自昆仑山深处的那种冰冷死寂的气息?是错觉,还是…
他不敢深究,收敛心神,全力对抗严寒。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两个时辰,也许更久,风雪的怒吼声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当李炫率先拨开几乎将凹坑掩埋的积雪,探出头时,外面已是夜空如洗。
暴风雪过后,天空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蓝色,无数星辰冰冷地闪烁着,皎洁的月光洒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上,映照出一个银装素裹、却死寂无声的世界。
气温比下雪时更低,空气仿佛都要被冻结。
众人相互搀扶着,艰难地从雪坑里爬出来,个个如同雪人,须皆白,肢体僵硬。
清点人数,万幸无人掉队,但状态都差到了极点,几乎到了极限。
“必…必须生火…不然…熬不过今晚…”
陈旅帅嘴唇乌紫,说话断断续续。
李炫点了点头。
他也快到极限了,灵力几乎耗尽。
他目光扫过四周,指着不远处一片背风的、露出黑色岩石的区域:“去那里,收集枯枝,快!”
幸运的是,他们在岩石缝隙里找到了一些被风雪保存下来的、耐寒灌木的枯枝和松针。
在李炫的指导下,士兵们用横刀敲击燧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点燃了一小堆篝火。
橘黄色的火焰跳跃起来,带来了久违的、微弱却至关重要的温暖。
众人如同飞蛾扑火般围拢过来,伸出冻得麻木的手脚,贪婪地汲取着热量。
有人拿出冻得像石头一样的肉干,放在火边烘烤;有人将水囊放在火旁,希望能化开一点冰水。
温暖让几乎冻结的血液重新流动,也带来了更深的疲惫。
安排好守夜顺序后,除了值哨的士兵,其他人很快围着篝火沉沉睡去,甚至来不及吃一口东西。
李炫没有睡。
他盘膝坐在火堆旁,一边警惕地感知着四周,一边全力运转功法,试图恢复力量。
这场暴风雪虽然可怕,但也并非全无好处——它彻底掩盖了他们逃亡的踪迹,那些追兵在这样的天气里,恐怕也寸步难行。
他抬头望向东南方,星辰指引着方向。
根据这两日的行程和地形判断,他们应该已经深入祁连山腹地,逐渐远离了昆仑主脉那片最核心、最诡异的区域。
但距离有人烟的唐军据点或蕃汉杂居的河谷,恐怕还有相当遥远的路程。
接下来的路,依然不会轻松。
接下来的几日,队伍在李炫的带领下,继续着这种近乎自虐般的潜行。
他们沿着雪线以上、人迹罕至的山脊和峭壁移动,尽量避免留下明显的足迹。
食物越来越少,最后一点肉干也在昨天消耗殆尽,只能靠融雪充饥,偶尔能找到一些深埋在雪下的、苦涩的草根或苔藓果腹。
饥饿和寒冷成为了比追兵更可怕的敌人。
王栓的伤势因缺医少药和营养不良,开始恶化,伤口红肿化脓,起高烧,时常陷入谵妄。
冯御史的低烧也是反反复复。
整个队伍的行进度不得不再次放缓。
这天午后,他们沿着一条极其险峻、几乎是羚羊才能通行的悬崖小道艰难前行。
小道一侧是万丈深渊,另一侧是光滑陡峭的岩壁,宽度仅容一人贴壁侧身通过。
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寒风从谷底倒卷上来,吹得人摇摇欲坠。
李炫打头,陈旅帅断后,众人用布索相连,小心翼翼地在“羚道”
上挪动。
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
就在队伍行进到一半时,异变陡生!
前方不远处,一块看似稳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