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粉,又挑了几支镀金的髮簪。
转过街角,他走进一家掛著“文物收购处“牌子的旧店铺。
店內光线昏暗,博古架上摆著些真假难辨的瓷器,墙角堆著泛黄的字画。
穿对襟褂子的老掌柜正在擦拭一方砚台,见他进来,眼皮都没抬:“外匯券收东西,
人民幣卖东西。”
林哲没答话,目光却被柜檯角落里一只青铜小炉吸引。炉身不过巴掌大,三足圆腹,
盖钮雕成龙盘绕之形。
最奇的是炉腹內壁隱约可见八卦纹样,积年的香灰下还藏著些暗红色痕跡。
这怎么像离火丹炉呢,这还是前段日子林哲在一本破书上看到的。
“光绪年间的宣德炉,“老掌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八十块,不要券。“
林哲不动声色地摩炉身,指腹触到內壁几个细小的凹点,可能是添置“水火丹砂“的孔窍。
“我要了。“他数出八张十元钞票,又状若隨意地指了指旁边一本破旧的《芥子园画谱》:“搭上这个吧。“
老掌柜咧嘴一笑,露出颗金牙:“您是个懂行的。“
走出店铺时,林哲把香炉放进空间。南京路上行人匆匆,有个挎著菜篮的老太太正弯腰捡起掉落的菜叶。
他站在街角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不忍再看,直接往火车站走去。
冬日的站台上飘著细碎的雪粒,像撒了一把盐。林哲拎著牛皮行李箱,踩著结霜的铁轨枕木,朝那列绿皮火车走去。
车厢外壁结著薄冰,玻璃窗上凝著厚厚的霜。透过结霜的车窗,他看见站台上几个裹著破袄的孩子追著火车跑。
走廊里挤满了人,大多数是干部模样,拎著印有单位名称的公文包,脸色青白,眼窝深陷。
偶尔有人从兜里摸出半块掺了玉米芯的窝头,小心翼翼地咬一口,又赶紧包好藏起来。
对面硬座车厢更惨,人挨人,人挤人,有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模样的男人,正用铅笔在笔记本上计算著什么,算著算著突然捂住胃部,额头渗出冷汗。
列车员推著小车经过,上面摆著几碗热气腾腾的麵条一一真正的白麵条,汤上漂著油,香气瞬间充满车厢。
“餐车还有供应,凭处级以上介绍信购买!“
几个穿呢子大衣的干部立刻掏出证件,而普通乘客只能咽著口水,把脸转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