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火车上（五）
火车在长沙站短暂停靠后继续南行。林哲闭目养神，实则暗中运转內气，將感应力延伸至前方车厢一一赵干部正將马青山押在乘务室审问。
“马青山同志，坦白从宽！”赵干部的声音透过铁皮传来，“你偷画洛阳拖拉机厂的图纸，到底想卖给谁”
“我没有！”马青山的声音嘶哑，“我是为了改进液压系统...厂里的机器老是漏油，已经伤了好几个工人...“
“改进”赵干部冷笑，“就凭你一个初中文化的技术员”
一阵纸张翻动声后，马青山突然激动起来：“这是我设计的改良图纸！你看这个密封环结构，能减少70%的漏油事故..：“
“放屁！”赵干部猛地拍桌，“苏联专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解决分明是窃取国家机密！”
林哲眉头微皱。通过感应“看“到的图纸显示，那不过是个简单的液压密封改良设计这种落后技术，放在香港连专利都申请不了。
“老实交代！”赵干部声音压低，“你在广川的接头人是谁”
“什么接头人我是去参加技术培训.：：“
“还狡辩！”赵干部突然换上一副和蔼语气，“小马啊，其实我知道你是被胁迫的。
只要你配合我们抓住境外特务，我保你没事..：“
妈的，这是要诱供，就看马青山自己了。这时，赵干部正朝这边走来。
“林同志，“赵干部皮笑肉不笑地站在过道，“听说你是冶金专家帮忙看看这个。”
他递过一张皱巴巴的图纸，正是马青山的设计。林哲扫了一眼，故意皱眉：“这液压系统...也太落后了吧”
“哦”赵干部眼晴一亮，“怎么说”
“密封结构还是三十年代的老设计。”林哲指著图纸，“现在国外都用聚四氟乙烯密封环了，哪还用这种石垫片..：”
他突然“恍然大悟”，“赵处，这该不会是哪个落后国家想偷的技术吧”
赵干部脸色顿时难看。他当然听懂了言外之意一一这种过时技术根本不值得间谍窃取。
“咳咳...可能是误会。”赵干部收起图纸，突然压低声音，“林同志，到广川后能否请你.：：以专家身份做个见证”
林哲假装犹豫：“这..：“
“放心，就是走个程序。”赵干部拍拍他肩膀，“晚上我请你去珠江宾馆吃饭，那里的清蒸鱸鱼可是一绝。”
看著赵干部离去的背影，林哲眼中闪过疑惑。
赵干部刚走远，陈老就像幽灵般出现在林哲身旁的座位上，独臂把玩著一枚象棋棋子“那姓赵的，是工业部保卫处的。”老人声音压得极低，眼晴却盯著窗外飞驰的景色，“最近三个月，他经手的特务案比过去三年都多。”
棋子“啪“地落在小桌板上，是枚红方的“车“。
每个超额完成“反特指標“的干部，都像这枚横衝直撞的车，踩著別人往上爬。
“马青山这事..：”陈老突然用棋子敲了敲桌板三下，“应该是和去年洛阳矿机厂去年“石密封件质量问题“，发生过液压机爆炸事故，死伤十七人的事情有关。”
“那怎么没有听说过。”
“哼，这种事情，哪能公开说，我也是听老战友念叻过几句。”陈老冷笑，“在有些人眼里，工人的命不如他的升官路金贵。”
火车缓缓驶入广川站，夕阳將站台染成琥珀色。
林哲提前在路过乘务室时，对著正在整理票夹的年轻列车员打了个响指。列车员眼神瞬间涣散。
“十分钟后，“林哲低声道，“用列车无线电通知站台广播室，叫赵干部去接京城长途，等你打完电话，所有的事情都会忘记。”
“是...京城长途..：“列车员梦吃般重复。
下车人流中，林哲换了身衣服，故意撞了下乘警，手钥匙已悄无声息落入袖口。
突然，站台广播炸响：“紧急通知！3號车厢发现可疑包裹，请乘警立即处置！”
乘警骂骂咧咧跑开后，张阿发不知从哪钻出来，已经换上了铁路制服：“钥匙搞到了”
林哲將钥匙拋给他，脱下衣服，迅速的走过去，假装下车。
陈老正和个穿军装的年轻人站在那里，见他过来，陈老看了他一眼，大声招呼他过来“小林啊，“陈老声音洪亮，“这是我家老三，在广川军区当参谋。”
年轻人敬了个標准军礼。林哲会意，故意提高声调：“陈参谋好！您父亲这一路可没少夸您。”
十分钟后，赵干部满头大汗地冲回车厢：“人呢！”
“什么人”林哲一脸茫然，“赵处您不是去接电话了”
陈老的儿子適时亮出证件：“首长，出什么事了需要部队协助吗”
赵干部脸色铁青地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