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金汉山便按钟特的交代,在村里散布了消息。
村民们对“金岗山家搜出的东西”议论纷纷,好奇不已,却也没人敢去警察那儿打探。
在金汉山的召集下,十几位自认胆大且沾亲带故的村民聚了起来,要去实验基地给“先人收尸”。
守在果山洞口的民警得了於局的指示,並未阻拦,只叮嘱他们小心,便放他们进了隧洞。
十几名金村村民打著手电筒,顺著果山洞口钻入。瞧见隧洞內那层层叠叠的森森白骨,个个倒吸凉气,咒骂著当年的畜生,隨后便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敛。
近一个时辰过去,第一个大隧洞內的骸骨才被勉强清理出一片。
就在村民们准备顺著锈跡斑斑的铁梯,向更下层的隧洞攀爬时,张诚骑著借来的自行车,风风火火赶到了金村村部,找到了於局。
听完张诚关於警犬的分析和建议,於局先是一愣,隨即狠狠一拍大腿,满脸的懊恼:“警犬!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糊涂啊!”他猛地转向刘忠仁和孙立,急声喊,“快!快去实验基地,把进去的村民都给我喊出来!一个不留!”
张诚也是一脸无语。本来警犬一来,这事就有极大可能水落石出。现在……难说了。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就是那个或那些藏著的汉奸,压根就没亲自进过实验基地最深处。但这可能性太小。
实验基地下层。
村长金汉山看著刑具上那一具具风乾的尸骸,老眼中满是悲愤:“都仔细著点,別惊扰了……”
一旁的钟特也是第一次深入此地,瞧见这般惨状,脸色铁青,恨不得立刻將藏匿的汉奸碎尸万段。除了他们和村民,还有两位省里派来的技术员和四名负责保护的民警。
“哥啊!”忽然,一声悲愴至极的呼喊从一条侧隧洞內传来。
金汉山老泪,跌跌撞撞扑向一具被绑在铁椅上的乾尸。那乾尸身上的衣物早已朽烂,皮肤呈诡异的灰褐色,面容早已不可辨认。
“老叔,这……”钟特跟过去,低声询问。
金汉山颤抖著手指,指向乾尸的左肩:“俺哥当年上山打短趟,被黑瞎子拍过一掌,你瞧,这儿,这儿是不是有三道疤”
钟特定睛细看,果然,那乾瘪的皮肤上,隱约可见三道平行的凹痕。
“老叔,节哀!”
金汉山浑身颤抖,一把抱起那具乾尸,脚步踉蹌地想往外走。
钟特张了张嘴,想说“我来帮您”,可看著金汉山那悲愤决绝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
“哐啷!”
金汉山没走几步,许是悲伤过度,腿一软,抱著乾尸便向旁边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实验台倒去。
檯面上摆放的各种玻璃器皿、记录本和几个標记著日文的金属盒子,哗啦啦全被带翻在地,摔了个七零八落。
钟特看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