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直潯神色肃然。
这是明舒来定远侯府后,头一回如此慌乱。
“你怕鬼胎”他目光沉沉,没有往日的冷漠,多了几分沉稳。
“也不能说怕,就是没信心。我听师父说,师祖是在降服鬼胎时死的……”
她顿了顿,面色黯然,“很惨烈,师祖快百岁了,修为在玄门里数一数二,却被鬼胎活活咬死。几个徒弟都不在身边,他一个人在雪地里冻成了冰块……我如今的修为比不上师祖。”
傅直潯沉默了下,镇定地看著明舒:“不一样。”
“什么”
他唇角微微一勾,眉目张扬,“有我在,即便你修为比不过你师祖,也不一定会输。”
明舒一怔,这人还真是……囂张。
不过,他也有资格。
兴许是把心里的惧怕说了出来,也或者是傅直潯自信的话,明舒的慌张少了许多,头脑便也越发冷静了。
“先去找袁姨娘。”
她鬆开傅直潯的手,提灯出了灵堂。
傅直潯的手倏然一松,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隨即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背脊上,剑眉挑了一下。
穿过两个院落,便到了袁姨娘的住处。
臥房的门半掩,明舒推门而入,暗沉沉的屋子被灯一照,便能看清全貌。
桌椅摆放整齐,连丫鬟都还睡在拔步床外侧的木板上,唯有床上被褥大掀,没了主人踪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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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心中一紧,急忙上前去探丫鬟。
没被扒皮剖腹,全须全尾的。
她再伸手一探,有鼻息!
“醒醒!”
明舒用力推丫鬟,后者迷迷糊糊醒来,陡然一惊,“三、三少奶奶——”
“袁姨娘呢”
“姨娘姨娘睡著呀——”丫鬟瞧见空荡荡的床铺,一骨碌爬起来,“姨娘她去哪了奴婢怎么睡这么死,糟了糟了,姨娘肯定要骂死奴婢了……”
明舒死死盯著丫鬟,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没有作假。
可如果灵堂里吃人內臟和脑髓的事是袁姨娘乾的,为何丫鬟没事
鬼胎何必捨近求远
如果不是袁姨娘……
明舒心一惊,当即打断丫鬟:“先在院子里找找!”
丫鬟急忙披上衣服,点了灯,净房厨房都找了,又把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嬤嬤都喊起来,里里外外找了一通,哪有袁姨娘的人影
明舒和傅直潯面面相覷:院子里的人都安然无恙。
傅直潯:“你能找到袁姨娘”
明舒点头:“能!”
她走到袁姨娘的梳妆檯前,低头细翻,终於在篦梳上找到两根长长的髮丝。
又打开灯罩,烧了髮丝,再从荷包里取出硃砂与黄纸,將髮丝灰烬与硃砂混在一起画了一道符,注入玄清之气。
黄符晃晃悠悠地飘出屋去。
明舒对傅直潯道:“跟著它!”
黄符翻过墙,飘过两院之间的小园,进入另一重院落。
明舒与傅直潯紧追其后。
突然,一道悽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明舒陡然一惊,不由加快了脚步。
声音是从东厢房里发出的,那里明舒很熟悉,下午她还在那间屋子里待了许久。
是徐氏的住处!
周围亮起了几盏灯,下人听闻声响也出来了。
明舒冲在最前面,一把推开了门。
浓郁的血腥气迎面扑来。
地上有什么在蠕动,经灯火一照,那东西猛然转过头来。
明舒仿佛被点穴一般,僵在当场。
那是一张满是血的脸,眼中全黑,不见一丝眼白,黑沉沉的好似鬼洞。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怖的,那人嘴里咬著一块血淋淋的肉。
她用一双漆黑的眼看著明舒,嘴张至最大,一口就將肉咽了下去。
明舒只见一大团东西,从那人的喉咙一路往下,直至高高隆起的腹部。
这人是……袁姨娘!
明舒的胃又开始抽搐,腿亦有些发软。
袁姨娘移开了目光,又朝著地上的人咬了下去。
明舒强忍噁心与虚软,急忙取出一张黄符,注入清气,朝袁姨娘扔了过去。
黄符灼烧,惊得袁姨娘抱头躲闪。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闪过,傅直潯一把抓起袁姨娘,朝一边扔去。
袁姨娘发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吼声,突然抱住了傅直潯。
傅直潯眼神骤冷,抬脚就踹。
袁姨娘张开满是血的嘴,朝傅直潯的脖颈咬去,被他一个侧头闪开,踹脚的动作却未停。
袁姨娘面容扭曲,似发了怒,不管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