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点头认可,討价还价一番,定了一个180两的价格。
看著孙绍祖主僕匆匆离去,程日兴心头疑惑:“听说孙家已经破败了,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手笔,送出这样贵重的礼物”
他对孙绍祖不熟,但这些天好歹在贾府听了几句传言。
刚才听见孙绍祖说,要回家筹钱,叫他万不可转手他人时,心里自然惊讶。
想了想,不得要领,只好摇头不理。
等到傍晚没见人,以为对方白天只是大话,就要关门的时候,对方却拿了银子来,然后带著文徵明的《天平山诗卷》走了。
回到家,孙绍祖重新展开看了看那副字,感到真的好后,才心定下来。
“夫,夫君。”
柔弱的声音,传到耳边。
旁边正站著贾迎春。
下午孙绍祖回来,凶巴巴的让她拿了一笔很大的银子出来,当时她都嚇坏了。
这会见他回来,也不理她,心里自然胆怯。
“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贾迎春想去床后拿帐本,被孙绍祖的声音打断:“说个数字,我也没閒心核对。”
“本来有三百多两,减去今天用掉的,只剩一百二十多两了。”
想了想,抬头看了孙绍祖一眼,低声说:“我那里还有四百两的財物,夫君若是急用,也可拿去。”
她说的是自己带来的首饰什么的,银子只有几十两。
孙绍祖看著她:“现在家境不好,这些钱財都算在一起,等以后宽裕了,再给你补上。”
这也是他问话的目的。
有多少银子,他能不知道
不过是贾赦还来的那三百两,还有布置婚礼剩下一些散碎银两。
贾迎春不敢反驳:“是,夫君。”
看她柔柔弱弱的,孙绍祖心里对贾赦的愤怒缓了缓。
“让人打水,洗漱休息吧。”
深夜。
“夫,夫君,大半个时辰了,我能下来吗”
“不行。”
“哦,哦。”
突然。
“啪。”
“夫君,你,你怎么又打我”
“喜欢吗”
“唔,嗯。”
一夜纠缠。
第二天。
瞪了一眼偷听一夜墙角的绣橘:“还不去打水来”
绣橘鼓著腮帮子,心里愤愤不平:“姑娘天天夜里被欺负,倒是乐在其中了”
出嫁前,两人偷偷摸摸约定好的,一旦被欺负了,贾迎春就要喊她的。
“结果现在倒好,欺负还是欺负,不过姑娘倒是乐在其中了。”
“甚至现在的脾气都涨了起来,动不动就呵斥我,哼。”
洗漱过后,贾迎春问她:“大爷呢”
孙绍祖嫌老爷这个称呼太老,只让院里的人,还是按照以前称呼。
“爷在书房温书。”
东侧厢房的一间,是孙绍祖专门留出来读书的地方。
想了想,贾迎春想到昨晚的交代,立马吩咐了下去。
“你让秦顺和小安到正屋来,我有事吩咐。”
“哦,对了,再把林业喊进来。”
林业是她死去的生母留下的老僕,这次出嫁便一道跟了过来。
三人急匆匆到正屋听令。
“这里是两箱財物,你们三人找个典当行,全部典出去吧。”
三人一愣。
尤其是林业,这些东西,他岂能不知是自家小姐的私財。
刚要阻止,就被贾迎春打断。
“现在府里不宽裕,这些东西留著也碍眼,你们就不必劝了。”
这话正是对著林业说的。
林业一怔,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秦顺问了一句:“奶奶,是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价格低,以后可以赎回来。
死当,价格高一点,以后不可赎回。
贾迎春犹豫了一下,终於狠心说:“死当。”
但就在三人准备抬走时,她凑上前,翻出一只银釵,握在手里。
“出去吧。”
三人这才抬头。
临出门前,林业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心里闪过一句话:“这不过几天,我们姑娘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以前性格懦弱,不敢大声说话的一个弱女子。
现在动輒就在院里罚人,今天甚至作出这样惊人的举动。
那支釵子他知道:“那是姨娘生前留给姑娘的。”
但重要的是:“这箱子里的大部分,其实都是姨娘生前留给姑娘的念想。”
想到这里,再看了一眼,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