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婈在乾元殿住了几日,便想要回蒹葭阁去了。
实在是君宸州对她管得太严,进了五月后天气逐渐开始热起来,凉的不让吃,凉水不让碰,就连晚上睡觉都要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她受寒。
越婈几次提出要回蒹葭阁去,君宸州却不同意。
“住在乾元殿不好吗更方便朕照顾你。”君宸州眉心微皱,虽说蒹葭阁也不远,但是他每天要处理政务,有时候晚了过去怕打扰她休息。
若是住在乾元殿,他在前殿处理政务,她就在后边的寢宫休息,多好啊。
越婈气闷:“我想回去。”
“那等你坐完月子再回去,不然朕不放心。”君宸州声音虽然温柔,但话语中却是不可抗拒的坚定。
他就是觉得要把越婈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每时每刻都能看见她最好。
说了半天他也不鬆口,越婈气呼呼地推开他就进了寢殿,把他关在了外边。
君宸州无奈扶额,只要她不吵著要搬走,隨便她怎么闹。
然而等到晚上他从御书房出来,便想要收回这句话。
只见原本古朴庄严的寢宫经过一个下午,已经大变样了。
明黄色的帷幔变成了淡雅的粉色,床上的金丝攒祥云锦被变成了樱草色织锦薄被,菱镜前堆满了各种五顏六色的首饰,就连他放书的架子也被各式各样的檀木梳霸占。
多宝阁上端庄大气的天青色汝窑瓷也被换成了各色各样的青釉瓷,整个寢殿完全大变样。
越婈悠悠地靠在榻上,將墩墩抱在怀里:“皇上喜欢吗”
君宸州眼角跳了跳,上前就把墩墩从她怀中揪出来:“谁准你上榻的”
墩墩衝著他嗷嗷叫唤,越婈眼疾手快地把它抢回来:“那怎么了在蒹葭阁它就可以上榻。”
她又补充了一句:“还可以上床呢。”
君宸州眉心突突地跳:“杨海!”
杨海瑟缩著挪进来,刚站稳就被人把小狗扔在了他怀里。
“带它回自己的房间去。”
“是。”杨海赶紧抱著墩墩出去,这位狗主子可是有自己的房间的,皇上虽然让人养著它,但那也是念著皇贵妃喜欢,他本人可没耐心养这些小东西。
越婈小嘴撅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要让臣妾住在乾元殿吗那臣妾就要按照自己的喜欢来装扮。”
君宸州上前去捏住了她的脸颊,越婈说不清话了,嘟嘟嚷嚷地瞪他。
“除了不准它上榻,其他的都可以。”
君宸州看著和乾元殿风格极其不符的东西,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越婈看著他铁青的脸色,心头的鬱闷一下子就消散了。
果然折腾他一顿,自己心情就好了。
这日之后越婈也不吵著要回去了,专心致志地改造乾元殿。
君宸州也纵著她,除了不准墩墩上榻这事他坚决不退让。
日子一天天过去,进了六月后,京城的天气就开始炎热起来。
越婈已有五个月的身孕,经不起去行宫的奔波,因此今年也没办法去避暑。
寢宫中摆放著几盆冰,君宸州一进来就感受到一股凉气,他脸色顿时变了。
“朕有没有说过,殿內只准放两盆冰”
听到君宸州的声音,越婈被自己呛到咳嗽了几声。
她行动匆匆地將手里的冰葡萄丟回去,手忙脚乱地想要將果盘藏起来。
“行了,朕都看见了。”君宸州脸色不虞地走进来。
越婈咬咬唇,乖巧地坐好,將双手藏在背后。
“拿出来。”
君宸州板著脸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著她,视线又落到被遗忘在桌上的一小串葡萄上。
晶莹的紫色葡萄上还掛著半化的水珠,一看就知是刚从冰鉴中拿出来的。
越婈和他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受不了压力,往旁边挪了一下。
然后放著冰葡萄的果盘就露了出来。
“朕有没有说过不能吃冰的”君宸州没收了她的葡萄,顺道叫人將冰盆也搬走,只留下了一小盆。
越婈撇撇嘴,气急败坏地伸腿踹了他一下:“你干嘛呀”
“这么热的天,吃点葡萄怎么了太医都说可以適量吃的。”
今年的夏天来得很早,越婈肚子渐渐大起来,一动就觉得很热,偏偏君宸州看她看得很严,连冰都不让多用。
看著女子眼眶都被气红了,君宸州无奈地捏捏她的脸,在她身旁坐下:“你忘了前些日子患了风寒有多难受”
换季的时候越婈有些著凉,但是孕中不能乱喝药,她只能自己扛著,一点小小的咳嗽都拖了好些日子才好转。
自打那以后,君宸州就时时监督著她,生怕她又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