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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让当时的陈直震撼得无以复加。
原来有人可以将普通的棍棒使用得这般出神入化!
不过他蹑手蹑脚跟上老捕快,没走出三四十丈,就被对方发现。
陈直说出原因,表示想拜老捕快为师,学习那凶猛无比的棍法。
那老捕快当时哈哈大笑,说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棍法,他那是经历了无数战斗,从战场活下来后,身体形成的本能。成为捕快后,他往往是冲着对方的脖子、后脑以及胸腔而去,下手过重,现在是慢慢改成不那么致命的区域。
不过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他觉得颇为有趣,于是让同僚将那贼子押送回去,自己则整了一碟豆子,话了半个下午的往事,耐心地解答了陈直的一些问题。
最后他准备送陈直回府,知道他的身份,更是笑着摆了摆手说:“比起阳夏侯和项王来说,自己这不过三脚猫功夫,若让我来教伱,让我曾经的战友知道了,恐怕得到的不是羡慕,而是嘲笑。”
正是有这样的见闻,陈直觉得自己实在太想进步了。
只是他看着整日埋首在案牍书册中的阿父,怀疑那老捕快说错了,大汉应该还有另一个阳夏侯,这个阳夏侯哪像会武艺的样子嘛。
看着陈直这副激动的模样,陈洛无奈地叹了口气。
都说女大不中留,自己这儿子尚未长大,才和项羽说两句话,心都快要被拐跑了。
伸手弹去陈直肩膀上的一块泥巴,他催道:“快去洗沐吧,你这副模样给你阿母见着,那这个月吃饭的时候,别想从她嘴里听到其他的事情了。”
刘乐婚后,话变得多了起来。
仿佛她儿时那些未曾讲出口,无人诉说的话语,全部被留到了现在。
陈洛倒不会心烦,哪怕她话再多,只要不在审批文书,自己随时可以接话聊起来。
不过自己这两个儿子倒没有那么耐心,尤其是陈直,私下会向陈洛吐槽,说阿母过于唠叨。
听到陈洛这话,陈直的面色果然一变,频频四顾,生怕阿母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接着他紧张兮兮地行礼拜别说:“阿父,我这就不打扰你和伯父叙旧,先去洗沐了。”
说完后,陈直小跑离开,头也不回。
待陈直离开,陈洛让仆从收拾庭院,这两人的打闹称不上激烈,但也踢倒了几个花盆,压坏了两处草坪,看起来有些乱糟糟的。
接下来项淇是由虞姬带走,留给陈洛和项羽商议正事的空间。
两人在庭院内悠闲地走走,倒没有开门见山。
毕竟正事什么时候都能说,但面对面叙旧的机会,三五年才能遇到一回。
项羽打量着庭院,笑着说:“上次我来长安,这处庭院还不是这般布置的吧?”
“那时没有这座亭子,假山亦未摆出,还少了两三处回廊,看起来的确实不像是一处地方。”陈洛稍稍抬头回忆,说出几个主要的改变。
项羽揉揉下巴,思索片刻后说:“不过你这庭院倒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见过。”
陈洛笑了笑说:“天下庭院千千万,有亭子,有盆栽,还有池塘,这些要素实在常见。”
“不止,不止。”项羽揉捏下巴的右手停住,“它给我的熟悉感觉来源于它的风格。”
陈洛恍然,哈哈笑道:“没想到这是被你看出来了,羽兄记得沛宫吗?”
“当然记得。”项羽点了点头,缓声道,“那次邀宴,我恰好在附近,便赶过去了,当时江宁你不也在……哦!对对对,我知道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了,颇类沛宫。”
陈洛应声接话说:“这院子布置的风格确实一脉相承,当初建造设计沛宫的那批工匠,被我邀到了阳夏,后来他们中有人设计出来了这么一间小院子,我觉得不错,便采纳了他的方案。”
那些工匠确实是这方面的天才,拥有别具一格的审美,经过和墨家弟子的交流后,他们更是获得了精细设计的理念。
他们那些时日源源不断地产出各种设计方案,从宫殿到庙宇再到庭院,图纸堆积如山。
陈洛是挑选部分送入宫中,自己亦留下了喜欢的几个方案,将其变成实景,这处庭院即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项羽再度环顾四周,发自内心地赞道,“江宁你这小院内的景色,别有意趣啊,比起这里的精妙设计,我那楚王宫看似显得贵气,却少了几分清逸,终究落入了俗套。”
“管它那么多,反正房子是用来住的,自己喜欢,觉得开心就好。”陈洛笑着接话,毕竟实用性是住宅的最基本要求。
自己连军帐中那干硬的床铺,同样睡得安稳,赶路急了,马背上也能打个盹儿。房子大了,为了美观装饰得喜欢就好,当成祖宗供起来,或者用于炫耀攀比,那就没有必要。
项羽略带感慨说:“江宁每次所言,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