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趟来,也算是帮他们除害了,回头让他们请咱喝酒!
哥,说吧,先干哪头?我这枪都快按捺不住了!”他搓着手,把猎枪攥得更紧了,指关节都发白了。
“别急,大傻个还没回来呢。”陈乐皱了皱眉,往东边瞅了瞅,林子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咱俩先去找找他,别让他钻了哪个山缝里出不来,这老林子邪乎得很,可别出啥岔子。”
俩人顺着大傻个去的方向,踩着他的脚印往林子里走。
雪地上的脚印很清晰,一步一个坑,还带着他那大号胶鞋的纹路,一直往东边延伸,看着倒不像出了啥意外,就是走得挺深,估摸着是瞅见啥稀罕物了。
俩人踩着脚印往东边追,越走林子越密,雪也深了不少,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得费劲拔腿。
等爬上一道土坡,李富贵忽然缩着脖子往四周瞅,声音压得低低的:“哥,这地方叫老爷岭,邪乎得很。
我小时候听我爸说,早年间这儿有大马猴子,专偷小孩的鞋,还能学人哭,瘆人得慌……”
他越说越怕,脖子都快缩进棉袄里了,眼睛瞪得溜圆,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陈乐正想踹他一脚让他别瞎咧咧,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前面雪地里趴着个黑影——不是大傻个是谁?
只见大傻个趴在一道土坎后面,弓着背,手里举着牛角弓,箭头死死盯着坎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身边那条狗也趴在雪地里,尾巴夹得紧紧的,浑身毛都炸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哪还有平时追兔子时的神气?
“这憨小子干啥呢?”李富贵嗓门没收住,刚喊出声,就被陈乐一把按住脑袋,往前狠狠一推。
“嘘——”陈乐压低声音,指了指土坎下面。
李富贵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嗡”的一下就麻了。
俩腿跟灌了铅似的,抖得跟筛糠似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陈乐也屏住了呼吸,心“砰砰”跳得跟擂鼓似的——他俩上山打猎小半年,从秋打到冬,啥场面没见过?
跟狼群对峙过,跟熊瞎子肉搏过,还干翻过一头金钱豹,论胆量,在这一带猎人里也是头一份。
可眼下这场景,真把俩人给镇住了。
土坎下面是片凹进去的盆地,看着像前几年砍过树,地上堆着不少树墩子,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跟一只只鬼爪子似的。
而那些树墩子周围,密密麻麻趴满了红狼!
少说也有三四十头!
这些红狼跟普通野狼不一样,毛色是那种发暗的枣红色,在雪地里瞧着格外扎眼。
一个个蹲在那儿,耳朵支棱着,绿幽幽的眼睛在林子里闪着光,跟星星似的。
有几头体型格外壮硕的,怕得有半人高,脊梁上的鬃毛根根倒竖,正围着俩血淋淋的东西撕咬——那是两头驼鹿,看那样子刚被猎杀没多久,皮毛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血肉块子溅得雪地上到处都是,红得刺眼。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狼群里还混着不少半大的狼崽子,跟土狗似的窜来窜去,有的还叼着碎肉跟同伴抢,发出“嗷呜嗷呜”的奶音,可那眼神里的狠劲,比家狗凶十倍。
三四十头红狼聚在一块儿,这在东北老林子里也是百年难遇的场面。
别说人了,刚才那俩狗见了都得夹尾巴——这哪是狼群,分明是支能掀翻半个屯子的猛兽军团!
陈乐悄悄拽了拽李富贵的胳膊,示意他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