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远古神灵的金身胆魄,消失在众客眼前,被之前场景震惊而沉默的宫殿之内,再度沸腾了起来。
“远古神灵啊,也不知道是群怎样的存在,一枚遗留下来的金身胆魄,竟然有此威能,当真令我辈神往不已。”
“句余老弟出手豪阔,只此一物,便要将满堂宾客的礼物,都比下去了……”
“神物自晦,唯有德者居之,此物归于府君手中,也是天命使然。”
“是极,是极,若非句余老弟心思缜密,换了我来,多半就要失之交臂……,”
“唯府君术法通玄,能让我等透过此物,一睹远古神灵的风采,此行收获着实不小。”
……
周围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多是奉承,羡慕之言。
李大狗也不知这些话中,有几分出于本心,只怕内心最为复杂的,除了句余山神,便是自身所寄的玄明子了。
此刻他正盘坐桌案之前,举杯的指尖微微颤抖,杯中之酒,也泛起极细微的涟漪。
他无从得知,那枚远古神灵的金身胆魄,落入墨澜惑心莲后,会发生什么变化?
对于即将实施的计划,是否会有阻碍?
杯酒入喉,他脑海中闪过往昔种种画面,有与河伯把臂同游、共论江河走势的往事,有对方毫不藏私地与他探讨水系术法的精髓,更有做客此间,杯酒论平生的喜悦。
……那些画面鲜活而温暖,与眼前盛宴的景象逐渐重叠。
宫门口的府君,拍了拍句余山神的肩膀,越过众人的身前,再度回到了珊瑚宝座之前。
丈二高的身材,端坐其上,龙爪般的双手,也按在宝座的两侧扶手之上,身后有三片墨绿色的莲叶,缓缓探出。
一阵轻微的法力波动,荡漾开来,整个宫殿好似在这一瞬之间,发生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化。
一众宾客尽皆肃然,纷纷扰扰的议论之声,也逐渐归于平静。
纵然主位上的府君,脸上依旧带笑,此时也似有一股凛然的气势,无形弥漫。
府君拍了拍双手,此前停下的乐声再度奏响,于是倾身举杯,再度站起,对着众客遥敬道:
“本君素来不喜独乐,此宴虽为我三千寿贺,却是最不重要之喜,尚有三喜更在其上。
一者,乃得此远古神灵金身胆魄,可为我神国演化裨益良多。
二者,乃我玄明老弟功法大进,可谓人中龙凤,与我相得益彰,此后必能携手共进,逍遥天下。
三者,乃是与诸位共聚一堂,燕宴欢乐,实乃平生不可多得之盛事。
如此,为此四喜,当浮一大白。”
“诸位,且胜饮此杯,为来日可期祝贺……”
众客纷纷允诺,举杯喝彩。
皆言:“为来日贺,亦为府君贺……”
酒倾杯干,早有心思灵活者,持壶举步,单独过来为句余山神和玄明子敬酒。
一时之间,欢快的气氛再次高涨。
清河府君游走期间,与各位宾客举杯交谈,引导宴席的氛围,几轮酒后,再次来到了玄明子的身前。
用微含醉意的目光,打量了一眼手持玉盘,侍立不动的张、谢二人,第一次开口询问道:
“老弟,这两位恃者,可有什么来历?需要向众位道友引荐一二么?”
玄明子的目光,掠过一众宾客,大多数人的案桌之后,都有几道侍立的身影,遂摇头笑道:
“皆是故人之后,带来见见世面而已,我亦不当他们为侍从,只等龙宫使者到来,宴席正式开始,自有他们交友的时候。”
言罢,转头对身后两人道:“还不见过府君?”
张、谢二人屈身向前,微一躬身齐齐喊道:“见过清河府君,愿府君千秋万载,福禄永长。”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观他们形貌不凡,举之有礼,还以为是你的记名弟子呢?”
“教徒育人,实非我之所长,还是留于以后再说不迟。”
“此言有理,不过……”
府君话语一顿,略带疑惑的再次问道:“我观你情绪,不似往常豁朗,莫非这诸多佳酿不合口味?亦或五气朝元之后,心境有所变化?”
玄明子微微垂首,认真思索了一会,而后很确定得摇头道:“府君说哪里话。此等佳酿,世间难寻。我只是……在想一些修行上的小事。”
“哈哈,如此小事何足挂齿,今日只谈风月,不论修行!且喝!”
府君放声大笑,手中酒盏一饮而尽。
玄明子亦举杯饮尽,酒液依旧甘美,却仿佛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滑过喉间,沉入心底。
头顶银鱼游曳,犹如繁星,偶尔能见一轮圆月,于水波之中轻轻荡漾,时隐时现。
一只大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清河府君神情微醺,对退至玄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