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两寸的各色玉牌,由上而下,大致以红、绿、白三色排列。
回头瞧见方才与路不平说话的男子,还在微笑的看着自己,李大狗嘿然一笑,也不管对方能否听懂,用州来的薛国官话,道了声谢,跟上了路不平的脚步。
这恢弘庞大的外务楼,虽然是一座颇具古风的独体建筑,里面却别有洞天,两人从东侧第三座门进入,又跨过了两个院落,来到了一处房门开启,装饰素雅的客堂房间。
未等他们敲门询问,里面已经传来了一个清亮爽脆的女子声音。
“都进来吧,坐……”
用的是中洲雅言。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此,还没见到里面是谁,听到这么个干脆利落的女子声音,都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李大狗自然听不明白,路不平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道:
“一起进去。”
两人跨过门槛,绕过了一座轻纱绣彩的仕女舞剑屏风,就看到里面一张洁白的桌案之后,坐着一位外貌不到三旬,颇显英气的裙装女子。
只见她身着一套橘红金黄的开领广袖束腰云边裙,头插一对金翅飞鸟的点朱宝钗,稍显狭长的脸上不施铅华,长相虽不艳丽,却自有一股端庄大气的爽利气度。
此时,见他们两人进来,用一双清澈的杏目打量了他们一眼,而后示意两人坐下。
路不平用手肘,暗暗顶了李大狗一下,上前两步行了个道门揖礼,用还算流利的中洲雅言道:
“弟子路不平,见过师叔,此次前来有一要事汇报,多有打搅还请见谅。”
李大狗这次很有眼色,对面之人,一看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于是学着路不平的样子,默然行了一个道门揖礼。
裙装女子嗯了一声,起身回了个半礼,坐下道:
“既然我领下了这个职务,所有与之有关的事情都是分内之事,何来打搅与麻烦,坐下直说便是。”
路不平依言坐下,旁边无话可说的李大狗,早就想坐下了,此时见了自然有样学样。
坐姿端正的路不平,隐晦的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禀报…禀报师叔,事情是这样的……”
“我姓张,弓长张……”
“是……”
路不平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去年九月初时,我身边的这位李师弟,回家乡与父母道别,得知家乡的河湾之内,尚有鳄鱼阻道,出于急公好义之心,不顾危险,下河斩杀了几只大鳄……”
“你和他都是州来人士?”
张姓女子突然会出言打断。
路不平微微愕然,很快想明白了,是因为自己的口音,让她看出了身份来历,于是不以为怪地回道:
“是的,我们都是州来襄国人士……”
张姓女子再问道:“他是你的侍从弟子?”
“是的。”
路不平点头。
“嗯……,我也出生州来…”
张姓女子应声之后,将清澈的目光转向了李大狗,开口道:
“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就由你自己来说吧。”
话语简明扼要,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感受,且用的竟是纯正的襄国官话。
坐下之后,一直强行按捺住好奇之心,以确保自己不会贸然使用侦察技能的李大狗,听到这句熟悉的话,禁不住有些意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路不平。
张姓女子见了,微微皱眉,再度开口道:
“你如实说就好。”
语气之中,颇有一种鼓励的意味。
李大狗思索了一秒,觉得对方应该是怕自己语言不通,导致路不平在转述事情的时候,会将一些有利的话语,瞒过自己,放到他的身上,以至于让自己的利益有损。
明白此节,心中虽然有些怪异,却不禁对这裙装女子的感观,大好起来。
于是清了清嗓子,组织一下了语言,道:
“去年九月初时,我回家乡与父母道别,得知家乡河湾尚有土龙作恶,于是叫上了几个乡里的青壮,一起乘船设诱,将它们斩杀干净……”
颇为相似的开头,并没有改变张漪如对自己决定的看法,接着听李大狗讲述道:
“正好当时有商旅行船经过,收购土龙皮肉筋骨,我下水取皮割肉之时,察觉土龙盘踞河湾的水温有些异常,十月深秋之际居然不见寒冷。
所以夜半之后再度入水,从河湾淤泥之中,摸取了一颗鸡蛋大小的湛蓝珠子,珠子出水之后,河湾的水温就变得正常,我觉得它有些奇特,就拿一个锦囊装好,一直带在身上……”
话到这里,张漪如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如指头的白玉色事物,手掌一翻,忽得变大,放在桌案之时,已经变成了一枚通体洁白如玉,两面却无法照人,巴掌大的镜子。
李大狗眉毛微微一挑,想起了从时阚身上,掉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