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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家也死人了?”吴承道微微诧异。
“道长何出此言?”
李大狗一脸黑线,不就是没帮你付账吗?哪来这么大的仇怨。
“咳,我的意思是说,有别人死在你家了。”大概是吴承道觉得自己的话也有些不妥,轻咳一声赶紧改口。
“没有的事,我只是想托你帮我写一封信。”李大狗脸色依旧。
“听你说话,不像是个没有读过书的人。”大概是生意上门,吴承道难得正眼看了他一眼。
“第一次见到道长,也没想到你还能算卦驱邪?”
“呵,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功劳……”吴承道冷笑一声,说道:“先找一个地方再说吧,写信总不能站着不是。”
“道长学究天人,倚马千言不过等闲。”话虽这么说,李大狗还是走向一个茶馆。
吴承道哼了一声,带着弟子,跟在身后。
李大狗摸了摸鼻子,想起他刚才两次言说‘死人’的话,若有所思,问道:“道长,前面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身为朝廷差吏,坐视武人私斗,乃至杀伤百姓,这份功劳委实不小。”吴承道阴阳怪气,呵呵冷笑。
“那时候我还不是捕头……”李大狗觉得自己很冤枉。
“那你成为捕头,多半也是因为这场厮杀。”
“……”
这话倒是没错,李大狗也只能认了。
知道多半是因为城里前些时间死人太多,百姓纷纷邀请来道士驱邪,吴承道这个擅长抓风口的家伙,肯定不会错过机会。
看他一身招摇的紫红道袍,这段时间应该赚了不少钱,债务多半已经还清。
对自己的恶感,是因为百姓死伤,说起来这吴老儿,也算是个心肠不错的人。
见李大狗无话可说,吴承道得理不饶人,呵呵笑道:“怎么?没话说了吧?”
李大狗尴尬一笑,指着他的紫红道袍,“吴道长穿得如此招摇,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吴承道不屑说道:“寻常百姓也能着衫穿袍,富家子弟更是衮衣绣裳,老夫熟读南华、阴符与黄庭,穿身道袍,谁人敢说闲话?”
“据我所知,道门之中的衣袍,无论是紫色还是红色,都是有些讲究的。”李大狗砸了咂嘴,好像这襄国对百姓的衣着管理,确实不算严格。
“你看我这袍子是红色么?”
“不是……”
前面就是茶馆,李大狗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觉得吴承道这家伙不愧是个滑头。
紫是紫,红是红,紫红是紫红,论擦边他是专业的。
李大狗只能服气。
果然,吴承道又问,“是紫色么?”
“也不是……”
“这不得了……我穿这身衣服和牛鼻子道士有什么关系?”吴承道神气十足,右手幡子的竹竿,在地上重重一顿。
虽是下午四点,茶馆依旧人少,或许晚一点会好一些。
三人来到一张擦去漆面的老茶桌之上,李大狗拉过旁边新的方凳,先请两人落座。
唤来茶博士,叫上清茶蜜饯,这才问他借用笔墨。
“不用,我们这里有。”吴承道挥了挥手。
旁边的弟子解开行囊,拿出笔墨纸砚,甚至还有几个空白的信封。
李大狗暗暗竖起大拇指,‘又是一份新的职业,看起来还很专业。’
接过博士手中茶壶,为两人各自斟满一杯。
吴承道指了指旁边的青石刻兰砚台,李大狗就往里面倒了两分茶水。
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才在对面坐下。
“说吧,要给谁人什么信?父母亲眷,同僚长官,还是狐朋狗友?”吴承道端起白釉茶杯,吹了吹浮茶,觉得有些烫,再次放下。
“向长官写信,请他将我的差俸发至家乡,有我老父代领。”
李大狗手指摸个方凳,觉得有些刺手,显然是仓促打制,门窗墙壁也有不少修补的痕迹。
对于这个不小的县城而言,前次纷争的影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除。
具体落到个人头上,只怕永远也是无法消除。
等待弟子研墨的功夫,吴承道左手压了压少许褶皱的纸张,点评一句。
“俗气。”
“我要远游,不能照看父母,能让家里时时有个进项,也算略表孝心。”
李大狗呵呵一笑,大家都是俗人,没必要什么俗雅。
“微末差吏还能远游,倒是稀奇,我收回刚才的话,
说说你长官的身份姓名,文武级别不同,行文措辞也要考量。当然还有你的名字。”无论如何,有孝心总归是件值得称道的事,吴承道卷起衣袖,拿起一支黄竹兔尾笔。
“我名李大狗,六扇门铁牌捕头,长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