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一轮炮击比之前的更加猛烈,
战壕顶部的原木被气浪掀飞,
火星子四溅,
有一些溅到了王大麻子的肩膀上,
疼得他直抽抽。
古之月趴在战壕里,
仔细地数着炮声的间隔。
他心里估摸,这应该是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
这种炮的特点是每三一组,
而且专门往战壕的结合部招呼。
炮声稍歇的时候,
河谷里突然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轰鸣,
那声音就像是无数把钢锯在锯骨头一样,
让人毛骨悚然。
古之月连忙扒着战壕沿,
伸长了脖子往河谷里望去。
晨雾弥漫中,只见六辆漆着旭日徽的九七式改坦克缓缓驶出,
它们的履带碾碎了地上的竹桩,
在地上戳出白花花的茬口。
车后跟着百来号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
钢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狗日的步坦协同!”
三营长的这句四川话如同惊雷一般,
从指挥所里炸响,
还伴随着电台的电流声。
这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仿佛对面的敌人是一群不可战胜的恶魔。
古之月听到三营长的呼喊,
急忙将步话机贴到耳边,
准备呼叫英军炮兵支援。
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的瞬间,
对岸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炸声,
震耳欲聋。
那是鬼子的野战炮群正在对英军炮阵地进行猛烈的压制,
一时间,整个战场都被硝烟和火光所笼罩。
电台里原本清晰的声音此刻也只剩下刺啦刺啦的杂音,
古之月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时,徐天亮突然踹开了一个被炸烂的弹药箱,
他的金陵话带着一股狠劲:
“没炮就用刺刀捅!
老子就不信这铁王八没软肋!”
徐天亮的话如同一把火,
点燃了众人的斗志。
他转头看向李满仓,
使了个眼色,喊道:
“山东大个子!
把炸药包扛上,跟老子钻坦克履带!”
李满仓一听,连忙摆手,
他的山东话里夹杂着唾沫星子:
“排长,你当是在老家拆墙呢?
这铁壳子比地主老财的院墙还硬!”
然而,还没等李满仓把话说完,
第一辆坦克已经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
轰隆隆地碾上了战壕前沿。
履带板与沙袋里的鹅卵石相互摩擦,
出刺耳的声音,火星四溅。
古之月瞪大眼睛,
紧紧盯着徐天亮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像一只敏捷的猫一样,
迅而又小心翼翼地弯着腰,
穿梭在弹坑之间。
徐天亮的手中紧握着炸药包,
导火索已经被点燃,
滋滋地冒着青烟,
仿佛在倒计时着爆炸的时刻。
就在徐天亮准备将炸药包塞进坦克履带的瞬间,
突然,一机枪子弹如同闪电一般擦着他的耳尖飞过,
出尖锐的呼啸声。
子弹击中了附近的泥土,
溅起一片尘土和碎石。
"
卧倒!
"
古之月见状,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
同时如同一头猛虎般猛扑过去,
死死地拽住了徐天亮的后领。
徐天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拽,
身体猛地向前倾倒,
手中的炸药包也"
咣当"
一声砸在了地上,
导火索差点因为这一撞击而熄灭。
"
奶奶的!
"
徐天亮惊魂未定,
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
他迅从腰间掏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
毫不犹豫地朝着坦克的观察窗连开三枪。
然而,子弹打在坚硬的坦克装甲上,
只是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然后便弹开了。
"
李满仓!
快把炸药包绑在手榴弹上!
"
徐天亮心急如焚,
对着不远处的李满仓大声喊道。
李满仓早已脱光了膀子,
他将炸药包紧紧地捆在自己的腰间,
看上去就像一头威猛的棕熊。
他趁着坦克转向的短暂空隙,
突然像离弦之箭一样跃起,
用尽全身力气将炸药包猛地甩进了坦克履带的缝隙之中。
然而,就在导火索上的火星子刚刚烧到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