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蛇,身体猛地一颤,
然后便歪歪扭扭地动了起来。
古之月被夹在人群中间,
耳边充斥着粗重的喘息声和军靴砸地的沉闷声响。
汗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额头滑落,
流进了古之月的眼睛里,蜇得他生疼。
他抬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
却只感觉到一股子咸腥味在鼻腔里弥漫开来。
路边有个卖凉粉的小摊子,
那股子酸醋味悠悠地飘过来,
刺激着古之月的味蕾。
他听到有人忍不住咽口水的声音,
那声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响亮。
"
徐排长,俺实在跑不动了"
赵大虎的声音中夹杂着明显的哭腔,
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古之月听到这声音,不禁心生疑惑,
连忙扭头看去。
只见赵大虎正一瘸一拐地走着,
他的膝盖上鲜血淋漓,
已经凝结成了暗紫色,
看上去十分吓人。
徐天亮见状,脚步稍稍放缓,
但嘴里却不依不饶地骂道:
“少跟老子装蒜!
想当年老子在蕰藻浜扛沙袋的时候,
那可是三天三夜都没合过眼啊,
也没见你这么娇贵!”
说罢,他还用手中的枪托狠狠地戳了一下赵大虎的屁股。
队伍继续前进,转过街角时,
突然传来“吱呀”
一声。
古之月闻声抬头望去,
只见一辆破旧的牛车横在路中间,
车上堆满了高高的柴禾,
仿佛一座小山丘。
而赶车的老汉则正眯着眼睛,
靠在车辕上打盹,
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徐天亮见状,顿时火冒三丈,
嘴里骂骂咧咧地就冲了过去,
对着老汉吼道:
“找死啊你!”
他一边骂着,
一边伸手去拽牛缰绳,
想要把牛车挪到一边去。
然而,那老牛似乎并不买账,
它哞哞叫着,不停地甩动着尾巴,
差点就扫到了徐天亮的脸上。
徐天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
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老汉也被惊醒了过来。
他惊慌失措地看着徐天亮,
操着一口浓重的本地口音喊道:
“长官,这是俺家的地,俺要去赶集呢……”
徐天亮根本不想听他解释,
不耐烦地打断道:
“让开让开!
没看见军队正在训练吗?”
老汉见徐天亮态度如此蛮横,
心里虽然有些害怕,
但还是陪着笑说道:
“长官行行好,
俺家娃还等着卖柴换米下锅呢……”
"
啰嗦!
"
赵大虎突然冲上来,
一把推开老汉。
老汉踉跄着摔倒,牛车歪向路边,
柴禾哗啦啦撒了一地。
古之月心里"
咯噔"
一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喊:
"
当兵的打人啦!
"
十几个扛着锄头、扁担的村民从巷子里冲出来,
把队伍团团围住。
为的汉子举着镰刀,
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
土匪!
抢东西的土匪!
"
徐天亮急忙掏枪,
古之月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
"
天亮,冷静!
"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古之月闻到老汉身上的汗酸味和牛车散的草料味,
听见人群中女人的抽泣声和孩子的哭声。
他往前跨了一步,用苏北话喊道:
"
父老乡亲们,误会,都是误会!
"
"
误会个屁!
"
汉子挥舞着镰刀逼近,
"
你们当兵的欺负老百姓,
俺们跟你们拼了!
"
人群里响起附和声,
锄头扁担举得更高了。
古之月额头冒汗,
余光瞥见赵大虎握着枪的手在抖。
他深吸一口气,摘下钢盔,
露出满是汗水的光头:
"
乡亲们,是俺们不对,俺给大家赔礼道歉!
"
他转身冲赵大虎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