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员外得知这个噩耗,气火攻心,一下子瘫软倒地,嘴角都溢出鲜血。
他的两个儿子被嚇了一跳,这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哪里能经得住这种打击两人慌里慌张的將父亲搀扶起来。
这位头髮白的老人仰天长嘆:“天日昭昭啊!天日昭昭!这群天杀的官军,平日欺压老百姓凶得很,怎么碰到韃子就变成缩头乌龟了我辛乡三千百姓还没有降呢,他们倒是先跪下了!”
他的大儿子辛阳也是怒火中烧:“那些官军吃著陛下的皇粮,却甘当韃子的走狗!贾仁义那狗贼,我必杀之!哪个有种的就跟我来杀韃子,杀贼军!不敢一起来的,就留在这里等著给你们的新主子磕头吧!”
这辛阳是个书生,却难得的很有血性和领导力,被他这么一煽动,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纷纷举起武器,响应辛少爷的號召。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但要是脊樑断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辛阳拍了拍二弟辛仲的肩膀,满脸悲壮的说道:“二弟,你就在此守候父亲。”
“不,大哥,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走!我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却也不愿意沦为韃子的走狗!”
“不要胡闹!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吗更何况,你若是跟我走了,父亲怎么办!”
忽然,辛员外厉声喊道:“阳儿,让你二弟跟著你一起去杀韃子!”
紧接著,辛员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悽厉的声音响起:“我儿,去吧,去吧,去为国杀贼!莫要生无所生,死无所死!我先给你等了却这后顾之忧!”
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辛员外发疯一般的冲向墙角,隨著一声闷响,这位头髮白的老人便倒在了地上。
辛阳和辛仲惨叫一声,流下热泪。
乡勇们群情激奋,心中又是悲痛万分,辛员外以死明志,激励儿子杀贼,自己又如何能有苟活的心思
“杀韃子啊!杀贼官军!”
在辛家两兄弟的带领下,二百多乡勇义士发疯了一般的冲向城门口,一心只想多杀韃子为辛员外报仇。
辛阳一马当先,手持一桿大枪,颇有些英勇无畏的架势。
衝到城门口附近时,他缓缓停下了衝锋的脚步。
“他妈的,我让你当韃子的狗奴才!你个驴日的王八犊子!还敢直呼我的名字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嗯怎么不吱声了刚才不是还很囂张吗”
他看到一个军官模样的年轻人,正在抽贾仁义。
那贾仁义被抽的翻了白眼,耳朵和口鼻都在往出溢血,脸肿的跟个猪头似的。
再看那年轻人身后,长枪林立,呜呜泱泱的都是人,军士甲冑齐全,虽是韃子的甲冑形制,队伍中间却赫然竖立著一桿明字大旗。
再仔细一看,这些人哪里有辫子他们內穿的都是红色的鸳鸯战袄,这是我大明朝的官军!
来的根本就不是韃子!
辛阳傻眼了。
而正在狂抽贾忠义的刘燁也傻眼了,哪儿来的这么多百姓
他当即呵斥道:“你们难道是要造反吗!”
辛阳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我爹是不是白死了
......
官军进城的消息在辛乡镇中飞速传播,城內百姓纷纷走出房屋,来到城门口喜迎王师。
百姓们离的远远的,就看到为首的將军一身火红,精良的甲叶在太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看起来威武霸气,一看就是个大官。
而跟在他身后的军队,沉默的跟著將军的脚步,半分不敢僭越,百姓们只觉得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太好了,是王师,我们有救了!”
“你看看,这才叫军队,这才能称得上是官军,和卫所里那些老兵油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嘶,我怎么看那位將军很眼熟呢”
“你可拉倒吧!將军麾下有那么多精锐,我估摸著至少游击將军起步,哪里是你这种小人物能认识的嘶,不过好像看起来確实很眼熟啊”
一个老大爷点评道:“这些官军看起来都是打过仗、见过血的。手上没几条人命,根本就走不出这么霸气的步伐!肯定是早已见惯了生死!这可都是我大明朝的精锐之师啊!”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官军不仅打过仗,还每人平均死过两三回,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见惯了生死,不仅见过別人的,还见过自己的,这几天都见麻了。
而后,让百姓们震惊的一幕出现了,王师的队伍中,竟然有韃子!
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呜呜泱泱的,一眼看不到尽头!
人群恐慌了一会儿,但紧接著就平息下来。
那些韃子都被五大绑,个个垂头丧气,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居然是王师的俘虏!
百姓们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