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求大人忘了我……”
沈鳶说完这句话,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太医!太医!”顾淮凌浑身都在发抖,他双目赤红无力地握著沈鳶的手,“阿鳶不要丟下我一个人求你……”
窗外骤雨突至,雨滴砸在窗欞上发出沉闷窒息的响声。
“把人给我。”
一个声音穿透雨声而来,晏晞不知何时站在屋內。
没人知道他怎么拖著一身残躯从顾淮凌的死牢中闯出来的。
顾淮凌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把人给我,我能救她。”
顾淮凌抱著几乎没有呼吸的人儿,声音嘶哑,“我凭什么信你”
晏晞直视顾淮凌,“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再不把人给我,就真的没救了。”
晏晞声音很平静。
窗外雨声更大了,雷声轰鸣间,顾淮凌把怀中的人递给了晏晞。
晏晞立刻用匕首划破手指,血滴入沈鳶嘴里。
晏晞看向顾淮凌,“派人送我去鹊山。”
“你要带阿鳶走多久”
“不知道。”
“你不能让人监视我,一旦我发现你的人,小鳶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顾淮凌在雨中站了一夜。
鹊山,这里是晏晞心里最后一块净土。
他看著沈鳶沉睡的容顏,手缓缓抬起又放下。
精致瑰丽的容顏上,已经褪去了原有的癲狂。
“小鳶儿我败了。”
他语气中透露著浓浓的苍凉之感。
“可是我不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大哥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就是你,小鳶儿你知道吗你本该是我的妻,可我眼睁睁看著你爱上別人,和別人结婚生子,这种感觉不压抑把我凌迟。”
“我已经身处地狱,可看到你对別人笑,还是会感觉到疼。”
“甚至到最后也不捨得你死,我的小鳶儿本就该一世无忧。”
晏晞目光贪婪地看著她,“你一定很討厌我吧没关係等你醒来,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再陪我过个新岁吧,今年的冬日可真冷啊。”
沈鳶醒来时四周空无一人。
昏迷的那些日子,晏晞的话沈鳶都能听到。
她在鹊山找了许久终於在一片芙蓉海中,找到了已经没了生机的晏晞。
他脸上带著解脱的笑意。
沈鳶站在芙蓉海中,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她恨晏晞吗应该是恨的,可为什么此刻她却恨不起来了。
风吹过。
男子压抑痛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鳶儿如果你愿意,记得把我挫骨扬灰,我太痛了。”
京城顾淮凌每日都看向鹊山的方向,孩子他照顾得很好。
才几个月的孩童就得了一圈人的宠爱。
可顾淮凌却觉得心底空荡荡的。
“大人。”
熟悉入骨的声音响了起来,顾淮凌猛然转身。
他看到了沈鳶。
女子穿著一身月白长裙,脸上带著浅淡的笑意正温柔地注视著他。
“阿鳶……”顾淮凌有些不敢確认,他声音轻得抖了起来。
沈鳶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她伸手抱著顾淮凌把脸贴近他的胸膛,轻声开口,“大人,我回来了。”
顾淮凌整个人如遭雷击,下一秒他已经打横把人抱了起来,疾步向屋內走去。
半年来他无数次梦见她归来,醒来时却只抓住一把空虚,即使人此刻真真切切在自己怀里,顾淮凌仍有些不可置信。
顾淮凌抬手关上房门,把沈鳶放在榻上,他根本不给沈鳶说话的机会。
下一秒就急切地吻上了女子的唇。
思念在这一刻骤然爆发,顾淮凌动作极致温柔,每一次都在確定沈鳶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沈鳶任由他把思念挥洒。
她靠在顾淮凌怀中,安安静静环著他的腰,其实她此刻更想见的是孩子。
可她之前刚要开口,唇就被顾淮凌堵住了。
顾淮凌把沈鳶搂得很紧,几乎融入骨血中,“阿鳶,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这半年以来,没人知道顾淮凌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机械地处理公务,机械地照顾孩子。
“好,大人我答应你,再也不离开了。”
沈鳶在顾淮凌唇角亲了亲,“孩子呢”
顾淮凌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眼底全都是她的影子。
他再次俯身吻上了沈鳶的唇,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来得格外激烈。
事后沈鳶累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