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凌听著女子故作严肃的声音,看著她柔软白皙的脸颊,在朝堂积聚的那股燥郁之气,尽数散了下去。
他快步走过去,把人抱入怀里贴著她耳畔温声道:“夫人最是温婉贤淑。”
沈鳶嘴角翘起一个弧度,轻咳一声,“別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
“夫人说的是,我该罚夫人想怎么罚都可以。”
沈鳶伸手推开顾淮凌,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后者眉心极浅皱了一下。
“你胳膊怎么了”这一细微表情没能逃过沈鳶眼睛。
顾淮凌手抚上她的脸颊温声道:“无碍。”
沈鳶眸光带著审视,后退一步速度极快地抓起顾淮凌的手,把他袖子掀开。
一道红色鞭痕跃然於手臂上。
“这叫无碍”
沈鳶语气有些冷,转身朝外走去。
顾淮凌看著女子的背影,有些无奈捏了捏眉心。
夫人生气了,这可如何是好
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鳶拎著药箱再次走了进来。
“还不过来。”沈鳶没好气道。
顾淮凌眼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默默走了过去。
沈鳶心中那点不快早就散了,此刻看著男子手臂上的鞭痕,只剩心疼。
沈鳶把药膏抹在鞭痕上,抬眸问:“为何要自己打自己”
没有谁会不要命地抽他鞭子,除了他自己。
可沈鳶又想不明白,他为何要抽自己一鞭子。
“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沈鳶眉梢一挑看著她。
顾淮凌顿时头痛起来。
完了,这下真的惧內了!
沈鳶重重把药膏放回药箱里。
顾淮凌声音透著几分无奈,“昨夜有暗卫来稟,四皇子连夜进宫跟皇上说了一些谗言,今日在朝堂上皇上要赐给我妾室,我只能拿夫人出来挡。”
顾淮凌想握沈鳶的手,却被她拍开。
她低头整理药箱语气不善,“这么不爱惜自己,看来夫君把我之前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你儘管拿我当藉口,说我悍妇善妒都可,为何要打伤自己”
顾淮凌再次握著她的手,“皇上近日对我疑心渐起,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沈鳶这才抬眸看他,“这就完了”
顾淮凌眉头微皱,表情有几分懊恼,“没有,皇上赐了两名教习嬤嬤,明日会入府教夫人规矩。”
沈鳶嘴角抽了抽,沉默好一会才问:“是要认真学吗”
顾淮凌凝视著她,“夫人若是不愿,明日我去打发。”
沈鳶嘆了口气,“罢了还是坐实我悍妇的名声吧。”
她思索片刻又问:“我若把嬤嬤气病了也无碍吧”
顾淮凌满眼纵容,“无碍,皇上插手臣子內宅之事,本就不像话。”
翌日一早,沈鳶用完膳刚放下筷子,桃子就急匆匆跑了进来。
“夫人,皇上赐了两名教习嬤嬤,如今就在我们府外候著。”
沈鳶理了理衣衫,“请两位嬤嬤进来。”
两名穿著深褐色宫装,年约五十左右,面容严肃的教习嬤嬤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两人梳著一模一样的髮髻,连头上簪的鎏金簪子都一模一样。
“老奴严嬤嬤参见首辅夫人。”
“老奴季嬤嬤参见首辅夫人。”
两个古板的老嬤嬤,语调平稳严肃,动作標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
“奉皇上旨意,特来教首辅夫人规矩。”
沈鳶微微一笑,“有劳嬤嬤了。”
严嬤嬤皱起眉头,“夫人身份尊贵和我等下人说话时,不必含笑要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沈鳶心中冷笑,挑战开始了。
“请夫人起身,今日便从站姿开始。”
沈鳶站了起来。
“错了!”严嬤嬤突然厉喝道:“夫人这般站姿,哪有一点气度。”
她不知从哪拿出一把戒尺,点在沈鳶肩头,“双肩要挺,脖颈不可前倾,目光要直视前方!”
沈鳶轻飘飘看了严嬤嬤一眼,“嬤嬤还是把戒尺拿开,本夫人最烦谁用戒尺点我。”
“还请夫人暂时忍耐,老奴是奉皇上之命来教夫人规矩。”
季嬤嬤上前语调严肃平稳。
严嬤嬤收回戒尺再次开口,“夫人站姿不端,先顶著茶盏站上两个时辰。”
她端起桌上一个茶盏,正欲放在沈鳶头上。
突然膝盖一痛,整个人朝前摔去。
茶盏被摔成了碎片!
沈鳶面露惶恐之色,捂著嘴巴呀了一声。
季嬤嬤刚想开口。就听沈鳶著急道:“严嬤嬤你竟然打碎皇上御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