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下意识朝顾淮凌看去。
侯夫人连滚带爬到顾淮凌面前,“淮凌是我错了,我狼心狗肺我苛待於你,你要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求求你看在手足的份上,救救璟初吧!”
一种沈鳶从未见过的寒凉之色,出现在顾淮凌脸上。
他看向一旁带著傻气的顾璟初沉默地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时,眼底已恢復清明。
他开口声音平静,“我会寻遍天下名医为二弟医治,他若不好我护他一世无忧!”
侯夫人不敢信顾淮凌会这样说!
她站起来一抹脸上泪水,也顾不得惧怕和体统。
指著顾淮凌怒道:“你故意不想让你弟弟好!只要初儿有的,你一定要抢走!”
“初儿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如果初儿不救你,此刻痴傻的就是你!”
“堂堂首辅变成傻子!你会遭多少人耻笑!是你弟弟不要性命救了你!如今你却连一个小小要求都不答应!顾淮凌你同我去侯爷老夫人那评理!”
“够了!”一声怒喝从外传来。
顾侯爷面色阴沉地从外走了进来,后面是由嬤嬤扶著的顾老夫人!
顾侯爷看了一眼顾璟初,又看了一眼顾淮凌。
冷声道:“被马蹄踏伤变成疯子的,为何不是你个孽障!”
沈鳶神色担忧地看向顾淮凌。
“鳶儿,我要鳶儿,鳶儿是我的妻子!”顾璟初突然坐在地上,大声嚷道。
侯夫人眼中含泪地走了过去,轻轻把顾璟初抱在怀里,柔声说:“初儿,我是母亲啊!你不认得母亲了吗”
顾璟初面色一变,一把推开侯夫人抱著头痛苦道:“你是坏人是坏人!鳶儿你不要死!我错了我错了!”
屋內寂静一片。
沈鳶心口好像被什么堵著了,这种窒息感让她绝望。
顾璟初变成这样,是为了救顾淮凌,更是为了她!
她听到自己无比艰涩开口,“陈老,若有我在旁引导,顾璟初他是不是恢復可能更大”
顾淮凌猛地看向她,那如此阴沉毫不克制的眼神,似乎要把沈鳶吞噬。
“我不许。”他冷声道。
“你不许什么你要逼死你母亲和你祖母是不是只是让沈鳶从旁帮助初儿恢復你就不许我侯府怎么出了你这种忘恩负义寡廉鲜耻之徒!”
沈鳶立刻挡在顾淮凌面前,“侯爷,还请您注意言辞,救不救顾璟初在我,你要是继续对大人口出狂言,那隨你们怎么说,这人我都不救。”
顾老夫人看向顾淮凌,“凌儿,你二弟他不能痴傻一辈子啊。”
所有人都在逼顾淮凌,没有人知道,那日如果没有顾璟初他也能躲过致命一击。
顾淮凌没看任何人,不发一言拉起沈鳶朝外走去。
他走得极快,沈鳶手腕被攥出红痕,她忍著痛一言不发。
回到慎独院,顾淮凌抬手便把房门关上。
屋內只有他和沈鳶。
“阿鳶,你確定要帮他”顾淮凌语气温凉。
他的手没有鬆开沈鳶手腕生疼,她看著顾璟初皱眉道:“大人你弄疼我了。”
顾淮凌好似没听见,他盯著沈鳶,固执问道:“你確定要帮他”
沈鳶看著顾淮凌,“你先放开我。”
“你先回答我。”
顾淮凌在沈鳶面前,一直都是温和包容宠溺。
如今日这般咄咄逼人,从未有过。
“不然呢让他痴傻一辈子你一生背负著枷锁被人咒骂”沈鳶用力甩开顾淮凌。
顾淮凌神色很淡,淡到沈鳶看不出情绪。
他目光移到沈鳶发红的腕骨,一言不发拉起她朝內室走去。
他取出药厢,拿出一瓶药油轻轻在沈鳶腕上揉搓著。
他掌心温热,被药油擦过的地方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疼。
两人谁都没先开口。
顾淮凌给沈鳶擦完药,又把药箱收了回去。
他心疼地看著沈鳶手腕,哑声开口,“还疼吗”
一句还疼吗,惹得沈鳶眼眶泛红。
“是我不好,夫人我自己欠的债我能自己还,夫人不必受尽委屈。”
顾淮凌目光低垂,一直盯著她发红的腕骨。
“我没觉得委屈,大人你说过夫妇一体,我既嫁给大人所有事就应和大人一起面对。”
顾淮凌眼眸酸涩晦暗,眼中所有情绪尽数被他压下。
他看著她,终於忍不住吻了上去。
顾淮凌手在沈鳶后腰,箍得她动弹不得。
等沈鳶快要窒息时,他重重在沈鳶唇上咬了一口,才结束这个压抑的吻。
他想问眼前人,当真完全是为了他才去帮顾淮凌。
她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