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独院。
顾淮凌踩著步子往书房去。
身后跟著的侍卫,看著首辅大人脸色,没一人敢说话。
想到今日那群蠢货,在朝堂上的爭执,顾淮凌就头疼。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拿来呈报。
相互推諉扯皮,就怕担责。
朝廷竟养了这样一群吃乾饭的玩意。
顾璟初抬手摁了摁眉心,脸色冷得可怕。
三九从內院快步走来,赶在主子进书房前稟告。
“大人,沈姑娘来了,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
“备些竹叶茶和芙蓉糕送去偏厅。”面上冷意倏然散去。
顾淮凌转身就朝偏厅走去。
脚步比平素快了许多。
偏厅內,沈鳶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她此刻无比懊恼,和小倌喝酒被抓个正著不说。
还同首辅大人,说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沈鳶长长出了口气,认命地对著空气,开始练习道歉。
“首辅大人,昨日是我不对,不应该去和瑶儿喝酒。”
不对,喝酒有什么好道歉,她同顾淮凌又没关係。
“首辅大人,是我酒品不好,对你口出妄言,还吐了你一身,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还是不对。”沈鳶有些懊恼!
道歉怎会这样难!
顾淮凌刚到偏厅,就看到沈鳶对著空气喃喃自语。
他倚门听了片刻,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沈鳶麻了,木然转头。
就看到一身官袍,气势逼人的首辅大人。
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水墨香气突然清晰起来。
沈鳶低头突然想逃了,不然挖个坑就地把自己埋了也行。
“低头做什么我有那么可怕”
“不可怕。”听见顾淮凌的声音,沈鳶就觉得臊得慌。
脸颊都红透了。
“那低头做什么昨夜你可不是这样。”顾淮凌眼底浮起一丝戏謔。
要死了,他怎么还提!
“昨夜都是我不好,还忘首辅大人勿怪,这是我陪您的衣衫,还有之前您的大氅。”
沈鳶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捧著衣衫递到了顾淮凌面前。
顾淮凌看著沈鳶手中衣衫,狭长凤眸中,蓄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连理枝,阿鳶是在暗示我什么”
“连理枝”沈鳶突然慌了。
磕巴起来:“我,不是,这是琳琅坊掌柜挑的。”
“无碍,我知你心意就可。”顾淮凌轻笑。
“送我衣衫,看来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
沈鳶连忙摇头,“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没关係,我来帮你回忆,昨日马车內,你哭著喊著要嫁给我......”
“您別说了,昨日是我醉了说什么都不作数。”沈鳶耳尖红得都能滴出血。
“不作数”顾淮凌声音突然低了几分。
人往前逼近一步,俯身直视沈鳶,
“不作数我被你轻薄了一路也不作数”
“轻...轻薄。”沈鳶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她还轻薄了高高在上的首辅大人
都是幻听,都是幻听!一定是自己在做梦!
沈鳶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她一个激灵!
“以为自己在做梦”
顾淮凌又凑近了些,“昨日你把我当成小倌,先撕开我衣衫,抱住我的唇胡乱啃了一通,然后又把手伸了进来.......”
沈鳶整个人都僵了。
她不明白。
顾淮凌是如何顶著一张雪玉容顏。
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的。
沈鳶心里七上八下,手比脑子先快一步。
从荷包內拿出一颗桂,直接塞进了顾淮凌口中。
时间好像凝固一瞬。
温热指尖碰上微凉的唇,两人同时静了一瞬。
竹叶茶芙蓉糕,不知何时被呈了上来。
顾淮凌含著,给沈鳶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中,“別紧张。”
沈鳶心虚地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后知后觉才发现,这是她最爱的竹叶茶。
顾淮凌吃了人家,也没打算放过她。
“那日在回春堂说的话,阿鳶可想好了”
他语调和刚才带著些许调笑不同,此刻郑重又轻柔。
像是刚才那杯竹叶茶,把人默不作声包裹其中。
顾淮凌姿容绝世,风骨峭拔。
更別提他是大晋开国以来唯一一位,连中三元,仅在弱冠之年,被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