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內。
午后暖阳透过窗欞,在室內投下几方光斑。
王浩愜意地躺在躺椅上,身旁放著一盏小青临走前泡好的清茶。
前段时日,陈进难得閒暇,来此敘旧,初见小青怀中抱著个婴孩,瞬时变了脸色。
待王浩轻描淡写將事情原委道出,言明那日高纪將孩子託付给自己的详情,陈进才恍然大悟。
他也是说起当日自己故意放走高纪之事,二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后来思量,书店毕竟非养育之处,王浩便將刘景之子送去了陈府託付。
如今的陈进,朝中权势显赫,托他照看,最是放心不过。
只有小青仍旧恋恋不捨,王浩这几日不少宽慰她:“陈府锦衣玉食,奶妈保姆环侍,她无需多虑。况且陈府门高院深,护卫森严,岂是我们这清冷书店可比的”
小青这才勉强点头,只是日日仍去陈府探望。
一来二去,竟与陈轻微日渐熟络,听说她是王浩收留的丫头,陈夫人待她更是亲厚,笑著要认她作乾女儿……
思及至此,王浩心绪寧静,自陈进执掌绣衣使以来,笼罩京都的魑魅魍魎被驱散了不少,连詔狱內里靠造化魔功攫取內气的勾当,也悄然绝跡。
店內时光流淌,唯余王浩翻页的沙沙声,算算时间,小青也该回到店內了。
“老爷!”
果不其然,一声清脆声音,打破了这片静謐。
王浩抬眼望去,只见小青拽著一位道姑的衣袖步入店中。
那道姑身姿窈窕,一袭素雅道袍衬得肤色欺霜赛雪,气质清冷出尘,眉宇微蹙,宛若烟云。
柳蝶踏入书店,目光扫过,最后落在王浩身上。
她心头讶然,暗自忖道:“原来小青口中这位老爷,竟是一位链气修士”
与此同时,王浩心头警兆微生。
眼前女子气息內敛,深不可测。
他立即凝神,悄然运起久未动用的望气术,得此术后,因顾忌寿元消耗,他仅在初时频繁练习,后来便未再动用。
一丝涓流流逝之感掠过心神,视界之中驀然变幻,柳蝶头顶隱有灰败死气缠绕,而小青周身那原本淡薄的青气,竟透出缕缕锋锐金芒,更隱隱浮现出一种神秘而古朴的道法异象。
未等王浩开口,那道姑便已抢先一步,稽首清声道:“贫道柳蝶,万法门內门弟子。见过道友。只是……”
她目光陡然锐利如针,音调转冷:“道友这身路数,绝非寻常散修气象!说吧,你功法究竟从何而来”
话音未落,她玉指已然轻掐法诀,店內气氛骤然凝滯。
小青骇然,慌忙摆手:“老爷,道长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浩心中莫名其妙,亦是愕然万分。
这功法,分明是朱世自那峭壁洞府偶然所得,其主人徐光……徐光
思绪电转,他猛地记起,刚才这女修似乎自报了家门——万法门!
念头至此,王浩连忙起身,抱拳行礼:“道友误会!还容我细细道来。”
他將那洞府际遇、得到徐光遗泽、功法玉简的始末缘由,一一道出。
柳蝶听闻此言,神色渐消,深深稽首:“原来如此!是贫道孟浪了,还望道友海涵。”
她轻嘆一声,解释道:“徐光真人,確是我师门一位前辈。百年前为寻求大道,离了宗门洞天,遨游九州,之后便杳无音信。恰逢这末法之劫,诸多旧制从简,门中未再保留前辈们的魂牌信物,即便昆明真人(徐光的道號尊称)坐化在外,我等后人亦无从得知。”
她目光扫过王浩周身,语气肯定:“你修习的,可是《五气朝元》之法”
“正是。”
王浩点头,他掌心一翻,托出那枚承载著阵道传承的玉简,递向柳蝶,“此物既是前辈遗物,理当归还原主。”
柳蝶却摆摆手,说道:“道友得此传承,便是有此缘分,也算是我万法门半个传人。昆阳真人的遗泽,既已寻得良主,你便安心收著吧。”
王浩闻言,郑重道谢,示意小青重新沏上一壶新茶,带著柳蝶缓步进入后院,在待客的桌椅旁落座。
落座后,柳蝶端起茶杯,眸光直接落在侍立在一旁的小青身上,开口道:“聊了那么多,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家小青身具天灵根,乃是求仙问道的绝佳良材。待贫道在这凡俗地界的事了却,便带她返回万法门修行,引她踏足仙道。”
“当然,我万法门道统森严,岂容昆阳真人的传承在外流落更何况,散修无依,於中洲大地之间游弋,扰乱了王朝气数。此等行径,万不可恕。”
她话锋忽地一转,带著不容置疑的神色。
王浩心头微沉,语气淡然道:“哦否则如何”
柳蝶眼底掠过异色,旋即露出笑意:“道友说笑了。中洲修士胆敢违背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