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哀家多嘴,不该提那晦气的事。”太后心臟一紧,急忙出声安抚道,提起元姜怀孕,眉间染上一抹喜色:“皇后年纪小,她那长姐毛手毛脚的,也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主。”
“宫里谁去伺候她,哀家都不放心,哀家要亲自照顾皇后!”
谢观澜眉头狠狠一拧:“母后,公......皇后会不习惯,您要是有心,就多送金银首饰给她,她喜欢。”
“补药也別送,她不喜那药味。”
“皇后心思敏感,你若是去见她,不要句句提孩子,免得皇后伤心,皇后幼时吃的苦头多,身子体虚娇弱,怀孕本就伤了元气,你且多多关心关心她的身子。”
太后白了他一眼:“哀家也是女子,无需你来教。”
原本她只是侍弄草的宫女,被醉酒的先帝夺去身子后,就被扔入冷宫,在冷宫怀的孕、生下的谢观澜,无人照顾,就连生產那天,也只有一个老宫女接生。
连月子都没坐,大冬天硬生生爬起来洗衣,朝那些盛气凌人的宫女们乞討食物。
想起那些往事,太后脸上的喜色淡了几分,眉宇间聚拢著丝丝哀愁难受,不由地竟然泪下。
就在此时,爽朗愉悦的笑声大老远就传了进来。
“是郢川。”太后眼前一亮,疾步走到门外,就看见了身穿军甲战袍的慕郢川:“你最近怎总往宫內跑”
慕郢川脸上笑容一凝,捏紧了手中的粉色绣帕,悄咪咪地塞进胸口,红著脸说:“姐,我这不是怕你无聊,专程来陪你解闷”
太后轻嗤一声,拉过慕郢川的手走进殿內:“你来的正好,皇后有孕了,哀家这颗心算是安定了,现今还有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你今年三十五了,常人像你这个年纪,孙子孙女都有了。”
慕郢川脸一红,脑海里瞬间浮现一张清丽娇俏的脸,他敛下眼眸,神色不自在地做出了个吞咽的动作。
“皇儿,你为你舅舅上上心,瞧瞧哪位小姐適合的,便相看相看。”太后瞧见慕郢川这副呆瓜模样就急得慌,索性朝著谢观澜提点道。
谢观澜掀起眼睫看向神色扭捏的慕郢川,轻笑一声:“母后,怕是不需要费心了。”
“这是何意”太后满脸疑惑。
“姐,我有喜欢的女子了。”慕郢川挠了挠头,悄咪咪地看了谢观澜一眼,嘴角笑容咧开的弧度更深。
谢观澜狐疑地皱紧眉,莫名觉得有一丝不妙。
“什么!”太后喜上加喜,声音雀跃地问道:“谁家的小姐”
慕郢川眼神游移:“不是谁家的小姐,是......元清音,皇后娘娘的长姐。”
“”太后笑容一僵,扭头看看气定神閒喝茶的谢观澜,又看看一脸傻笑的慕郢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你......”
“姐,我就喜欢元姑娘,我要娶她。”慕郢川语气坚定。
太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儿子娶了亡国的公主,弟弟也要娶那亡国的公主。
难不成她们慕家人,註定被这元家人吃定了!
太后心烦,但碍不过慕郢川非要娶,也不催了,只是喊他自己做打算,其他的找谢观澜赐婚就是。
谢观澜唇瓣抿了抿,心情也有些复杂。
只有慕郢川,笑得跟个傻子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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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元姜开始显怀。
元清音扶著元姜在御园里散步,愁容满面,时不时就嘆声气。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元姜微微偏了下头,好奇地问道。
元清音摇摇头,又是长嘆一声:“还不是那慕郢川,近日总来烦我,看著就惹人生厌。”
最近两月,慕郢川时常找她,强行带著她出宫赏逛灯饮酒作乐,但他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她说的慕郢川听不懂,慕郢川说的她也听不懂。
最可怕的是,慕郢川吃饭都是用盆!粗鲁又野蛮!
元清音想起都觉得嚇人。
“此事我听陛下提起过,慕將军似乎很是爱慕阿姐。”元姜缓声说道,慕郢川虽然出身悍匪,行为举动鲁莽野蛮,但为人却是洁身自好、英勇善战。
只是,年龄与元清音相差甚大......
元清音面露纠结,眉宇间聚集上淡淡的愁意:“你若真问我,我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慕郢川待我极好,算得上温柔体贴,可又有许多合不来。”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她早就不怕慕郢川了,但对於感情之事,她內心也是茫然无措的很。
元姜哼笑一声:“那阿姐便想想,若是慕將军娶了別的女子为妻,阿姐作何感想”
元清音浑身一顿,脑海中设想出慕郢川娶妻生子的画面,心臟驀然生出密密麻麻的酸涩之感,她抿了抿唇,竟红了眼眶:“他要娶,娶就是!”
“我还能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