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澜长眸微眯,阴鷙冰冷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贾世昌的脸上。
贾世昌被看得脊背躥起一股寒意,头皮发麻,驀然惊觉眼前的陛下是残暴狠厉的谢观澜,而不是混用无能是非不分的先帝,他身体陡然一僵,愈发觉得谢观澜看他那视线犹如暗处湿黏腻的毒蛇般,紧紧缠在他的喉间,无法呼吸。
就在贾世昌提心弔胆之际,谢观澜喉间溢出一声不屑讥誚的轻笑。
他白玉般的面容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嗓音嘶哑冷戾:“孤的惩罚可不止於此。”
“国公爷,荣国公府近一年来,怕是过得太过舒坦了。”
贾世昌如临大敌,惶恐不安地跟谢观澜对视上:“陛下,您这是何意”
“贾月灵跟国公府,国公爷选一个吧。”谢观澜轻扯著唇角,眸子里却不见丝毫笑意,锋利冷硬的长眉聚拢著风轻云淡的矜贵与嗜血,一句话拋出来,如同问你今天吃饭了没一般平常。
可贾世昌的脸色却骤然阴沉铁青到了极致,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观澜,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舌尖顶了下左腮:“陛下,你这是......”
“怎么”谢观澜长眸危险地眯起:“爱卿是听不懂孤的意思”
怎么会不懂!
贾世昌险些失声尖叫,这谢观澜,是要他在贾月灵跟整个荣国公府之间做个抉择啊!
当真是残暴不仁!心狠手辣!
月灵不过一时糊涂,又阴差阳错之下才会犯了如此错事!
可陛下这不是没事吗
再说那亡了国的公主,她就算是死了又如何不过一个战俘,一条贱命如何比得上荣国公府嫡女的命啊!!
贾世昌心底这般想著,面对谢观澜那阴鷙冰冷的面容却嚇得瑟缩,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看了眼跪在地上衣衫不整、青丝凌乱的贾月灵,又看到一旁的几个男人,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一个亲生女儿,跟整个荣国公府,他根本不需要纠结该如何抉择!
贾月灵看出了贾世昌眼中的决然跟杀意,心惊胆战地抓著他的衣袍:“爹,爹你救救我!”
“我是你女儿啊!你最疼我了,你就原谅女儿这次!”
她崩溃绝望地尖叫,顾不得身上的被褥滑落,疯狂地求饶,试图勾起贾世昌的怜悯之心。
“国公爷,孤的耐心可没这么好。”谢观澜冷声威胁。
贾世昌额上暴起青筋,长臂颤抖著拔出身旁侍卫的长剑,一剑刺入贾月灵的胸膛!
“噗通”一声,血液源源不断地喷溅而出。
房间內瞬间陷入安静,贾月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垂眼看了那刺入她心臟的长剑,又僵硬地抬头,“噗”地一声,血沫从她唇內吐出来。
她瞪大眼睛看著贾世昌。
贾世昌眼眶猩红,咬牙切齿地拔出长剑。
与此同时,贾月灵“砰”地倒在地上,胸口处还源源不断地流出血。
她的身上满是污秽跟青紫红痕,尤其是腰部密密麻麻的一片,贾世昌死死咬著唇內的软肉,不甘愤怒却又只能忍气吞声,手指颤抖著捡起被褥,盖在贾月灵身上。
“陛下,臣选荣国公府。”贾世昌低著头,眼底迸射出恶毒跟阴暗的光芒,握剑的手血管暴起,剑尾还在“滴答”“滴答”地落著血。
谢观澜连看都懒得看,但他做事一向谨慎,只是朝著身侧的贴身暗卫扫了一眼,暗卫便心领神会地拔出长剑,再度狠狠刺入那被褥之中。
连续刺了七八剑,確定人死了之后,暗卫才收手。
“孤就知道,国公爷明事理。”谢观澜缓缓勾起唇瓣,皮笑肉不笑道:“天色已晚,那孤就先回宫了,爱卿留在这,料理后事吧。”
贾世昌气得浑身都在颤,偏生还只能忍气吞声地低头作揖:“遵命,恭送陛下。”
谢观澜漫不经心地离去。
確定谢观澜的人都走了之后,贾世昌这才无力地跌落在地,脸色铁青地颤著手掀开那被褥,看见的就是贾月灵死不瞑目的表情。
“女儿.......我的女儿啊!”贾世昌痛心疾首地哭泣道,伸手將贾月灵的眼睛合上,眼底溢出浓浓的恨意跟恶毒:“要怪就怪你不听爹的话,荣国公府上下几百条人命,爹没得选!”
“你放心,今日这公道,得迟早会为你討回!”
“我拿陛下没办法,难道还拿一个亡国的战俘没办法!”
因为愤怒,贾世昌的胸口剧烈起伏著,他恶狠狠地瞪著眼睛,满心仇恨地想,
他定要让那亡国的贱人为月灵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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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
谢观澜急匆匆地闯入寢殿,就看见元清音坐在床边垂眉落泪的模样,他顿时心臟一紧,大步流星走到床边:“公主怎么了”
“陛、陛下。”元清音驀然一惊,看到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