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一道惊雷在夜空中炸开,骤雨急下、狂风大作,闪电疯狂地在黑沉沉的半空涌现,好似万条银蛇向四周轰隆隆地扩散开来。
元姜撩开窗帘,望著窗外阴沉黑压的雨夜,漂亮的眉宇间笼罩一层担忧。
当年的今天,也是个雨夜。
傅津白此时一定不好受。
元姜卷翘纤浓的睫毛轻颤著垂落,视线聚焦在窗外哗啦啦流下的雨水上,很快,她慢吞吞地掀起长睫,眼中闪过微光,纤细白皙的手指提起裙边,转身拿起手电筒,就朝著楼下走去。
这个时间点,整个傅宅都是黑漆漆一片。
元姜打著手电筒,走到客厅转悠一圈,没看到傅津白,小狐狸迟疑了几秒,想起祭祖的地方建造在宅院的东侧,她抬步朝著门外走出。
一打开厚重的门,狂风暴雨一股脑地灌进屋內,元姜措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身上的白裙被吹得在小腿边摇曳。
元姜抬手挡风,柳眉微蹙,黑夜、狂风跟暴雨交织,这个雨夜黑压压地,令人喘不过气。
“傅津白。”她小声喊了声。
没听到回应,元姜撑起把伞,提起裙摆往东侧走,雨势很大,打湿了她的鞋子跟裙摆。
这雨越下越大,积攒的乌云在半空中好似要坠下来。
元姜步伐逐渐变得急促,她著急著去找傅津白。
倏然,一只苍白骨骼分明的手指攥住了元姜的裙边。
元姜驀然一惊,猛地垂眸看去,她照著手电筒,光线笔直正向一射,整簇光都照在一张脸上。
傅津白浑身被雨淋湿,高大修长的人缩在三块墓碑旁,本就苍白的脸被手电筒照得惨白,唇色很淡,狭眸湿漉漉的,眼瞼猩红,稜角分明的脸上积蓄了很多水珠,分不清是泪珠还是雨滴。
他在发抖,看清是元姜后,下意识地又低下头,声音紧绷、沉甸甸的:“老婆......”
气氛陡然变得凝滯,元姜愣了一下,把手电筒挪开,蹲在傅津白身前,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下雨了,我来接你回......”家
话没说完,傅津白就一把攥著她的手,往怀里一扯,紧抱住她。
他抱得很紧,浑身都在发抖。
“怎么了”元姜没反抗,顺势也抱住他,手绕到他的背后,轻轻拍著:“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傅津白將脑袋埋在她颈窝,闻著熟悉馨香的味道,紊乱的气息才稍微平稳些,他的皮肤滚烫,紧贴著她的肩头,长臂一直在收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对不起,我想早点回去的。”
他的尾音在发颤,带著哽咽:“但是忽然下雨了。”
“我害怕。”
我、害、怕。
傅津白说他害怕。
这三个字重重砸在元姜的心头,她忽然也有些难受,紧紧抱著他,说:“我陪著你。”
滚烫的泪珠砸在元姜的脖颈处的肌肤上,很烫很烫,元姜颤了下,她有些难过,说:“你不要怕,都过去了。”
傅津白轻颤了下,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犹如寻找庇护的幼兽,害怕无助地扑在元姜身上,紧紧攥著她,生怕她也离开。
元姜没有追问傅津白为什么害怕雨夜,只是静静地陪著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別怕,我在。”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散,天公作美,雨慢慢停了下来。
傅津白窝在元姜颈侧,脸色纸白,有些咄咄逼人地问:“元姜,为什么你不早点出现。”
元姜怔了怔,她垂眸,这样的姿势让她看不清傅津白的神色。
她半跪在傅津白跟前,抱著他宽大的肩,而傅津白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恨不得窝在她的怀里。
元姜认真想了想,迟疑地回了句:“啊”
傅津白抿唇,望著近在咫尺香软的颈肉,他张口,咬住了她颈侧的软肉,直到听见她抽痛的声音,又放鬆力度,伸出猩红的舌尖,细细舔舐著她的颈部。
漆黑幽暗的长眸晦暗阴鷙,翻滚著难言的情绪。
“你会离开我吗”嗓音嘶哑到极致,隱含著执拗。
“不会。”元姜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丈夫、是我这一生要守护的人。”
“我是你的妻子,你要相信我。”
傅津白猛地顿了下,他有些僵硬地窝在元姜怀里,没有说话。
陡然间,气氛安静地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响起,元姜忽然有些紧张,傅津白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看她的眼神莫名带上审视跟不容置喙的占有,是凶狠的猛兽看中猎物时势在必得的强横。
此时她说这番话,傅津白也罕见的没有回应。
元姜有些惴惴不安,她迟疑不决,偷偷地看了一眼他,刚打算开口试探,傅津白就鬆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