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助理洗了一把脸,就往江厂长家去。
江厂长也已经睡了,这年头没有娱乐,他又习惯早起,所以晚上也睡得早。
“厂长,刚刚司机说林院长搭了採购车来了咱们厂,现在在招待所住著。司机小王不知你知不知情,但是想到武厂长也同行,怕武厂长对咱们厂要做些什么,他拿不准主意又怕打扰厂长你睡觉,就来找我了。”
厂长助理几句话就为司机邀了功,又说了司机为什么不直接找江厂长。
虽然江厂长不在意这些,但是他们是朝夕相处的上下级关係,有些事还是说得清楚点才能避免以后发生矛盾。之前的全厂长就是个爱算旧帐的。
江厂长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林院长不是要借设备吗可是她要带著武厂长来干什么想要用强硬的手段地逼迫我们借出炼钢设备”
“我也不知道林院长想要做什么,只能明天走著瞧了。”
江厂长点头,“明早让食堂准备一桌好菜,就算是拒绝,也不能將人得罪狠了,好好招待林院长。”
这一夜,江厂长没睡好。
他们厂生產任务重,炼钢设备没办法外借,最多只能借几晚给研究所试验,但是林院长都亲自出马了应该不止想借几晚。
所以,明天的谈判註定是不欢而散的,偏偏林院长管著两家研究所,她本人又是有能力的,江厂长一点都不想得罪她。江厂长已经想好了,明天一定要跟林院长好好说说轴承厂的难处。
转日一早。
江厂长照常时间起床锻炼,吃完早饭后,厂长助理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厂长,研究所的林院长来了,同行还有武厂长——”
声音足够大,让人都知道了他们是才刚得到了消息。
江厂长带著助理,亲自去招待所迎人。
林见椿昨晚已经从屈工他们的嘴里听说江厂长很自律,每日都很早就起来了,所以林见椿也早早地起了,吃过了屈工他们带来的早饭就出门了。
两拨人正好在招待所门口碰了面。
江厂长热情地跟人握手:“林院长,你要来我们轴承厂怎么不给我个电话我也好让司机去接您。还有武厂长也是。”
话虽这般说著,但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武厂长。
林见椿也回握手道:“我这不是有不情之请要拜託江厂长,怕跟您打了招呼,您要是躲著我怎么办”
林见椿就是这样毫无掩饰自己的目的,用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让人顿生好感。
“我躲著武厂长倒是有可能,怎么可能会躲著林院长您呢。”
二人玩笑了几句,江厂长就请人进了轴承厂。
江厂长领著林见椿三人参观了轴承厂,武厂长频频点头:“你们轴承厂搬到这里后,地方大了许多,不用那么多人挤在那个老厂房里,还是搬过来好啊……”
哼,他可记著仇呢,江厂长刚刚只跟他师祖握手,完全忽视了他。
他就要说点让人不痛快的。
江厂长在不清楚武厂长跟来是做什么的之前,也不接他的话,將他忽略得彻底。
参观了一圈后,等到了上班时间,江厂长就將人带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助理已经上了茶点。
等眾人落座后,江厂长心如巨石,八风不动。一个劲儿地夸讚林见椿领导有方,將工程师和研究员教得很好,他们格外刻苦,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林见椿默默地在本子上记下一笔,“他们还干了什么,还请江厂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见椿记下一笔的架势让江厂长觉得自己是在打小报告:“林院长,我刚刚是夸奖屈工他们。”
“这事儿在我们研究所就是原则性问题。”
嚇得江厂长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多说多错。毕竟他也不知道研究所的规定是什么。
江厂长不再说话,林见椿就开口了。
“江厂长,我来是想要借用贵厂的炼钢设备。”
江厂长为难:“我跟我老乡老钱也说过了,炼钢设备我们厂也要用。不瞒林院长,那设备我们厂也是天天用的,没办法借啊。不如我介绍哈市或者攀市的炼钢厂给林院长你们认识,那边设备多,应该能挪出一两台来。”
武厂长这才知道他师祖是为了这个来的轴承厂,他就说嘛,他师祖咋可能那么空到处閒逛。
“江厂长给我透了底,我也不瞒江厂长,这回不是研究所,是一號基地的项目需要用到炼钢设备。一號基地的工程师大多都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太好,我怕路上折腾又要干活怕他们的身体吃不消。
原本借用炼钢设备我也能直接向首长们申请施压,但是我想著以咱们的交情直接公事公办不太好,这不,我就腆著脸跑来求你了。”
林见椿虽然將姿態摆得极低,但是江厂长还是没鬆口:“我是真没办法答应,马上年底了我们厂也赶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