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肯定来得及,他们俩要后半夜才能回来。”
“我先给你上药,然后再给你报仇好不好”
小小的裴珩点了点脑袋,婴儿肥的脸肉软乎乎的。
“告诉我你的房间在哪里。”
少女弯下身来,朝他张开手臂:“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小孩眼巴巴的看著她,然后摇了摇脑袋。
他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小手放在对方掌心上,乖乖开口,
“拉拉,姐姐。”
姜杳杳心都要化了。
她跟著小裴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裴家上下都是虚偽的小人,惯会做面子活。
猛地一看,裴家小少爷住的环境確实不错,红木雕成的床,红木的衣柜和桌子。
可是除这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四五岁的小男孩怎么能欣赏得了红木晚上在这里睡觉,他们不觉得阴森就不错了。
正常人家,谁家的宝宝房不是布置的亮亮堂堂顏色鲜亮,摆满了玩具,遍地都是奥特曼和小汽车。
姜杳杳扫视著这个房间,视线的余光落在乖乖靠在她腿边的小裴珩身上时,心底的酸意更重了。
裴珩那个垃圾爹格外重视他娶进门来的小三,对方怀了个孕,家里聘请了常住的私人医生不说,客厅柜子的小样箱里更是摆满了药。
姜杳杳从口袋里握著她挑出来的药膏,蹲下身来,
“姐姐给你脱掉衣服,然后给你涂药好不好”
小裴珩乖乖点头。
肉肉的手指格外灵活地脱著自己的衣服。
看得出来,平时他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小孩转过身去的一刻,姜杳杳眼泪立刻就上来了。
她根本就不明白,世界上为什么有这么狠心的爹
小孩子皮肤白嫩,可那一道道发青发乌的鞭痕看起来挥出时力道极重,丝毫不留余地。
那么小的背部,著深深浅浅的痕跡,像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
姜杳杳一边涂药,一边掉眼泪。
这个药似乎有些疼,小裴珩转过身来的时候,额头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可是涂药的时候他一动也没动,这会儿转过身来,也没露出半分要哭的表情。
他甚至还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帮姜杳杳擦了擦眼泪,糯糯的声音格外懂事的安慰她:
“姐姐,不疼。”
这是小裴珩最开心的一天。
仙女姐姐给他涂了药。
还把他抱在了怀里,温柔的唱著他从来没听过的儿歌,手掌轻轻的拍著他。
他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睡著。
可是这个怀抱太温暖了。
隨著低语般悠扬的轻哼,他的思绪渐渐飞散,然后慢慢睡著了。
这是一个格外香甜的梦。
从他记事开始,睡的从来没有这么安然过。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小裴珩看著眼前熟悉的禁闭室,怔愣著眨了眨眼睛。
然后垂头丧气的低下了脑袋。
被关太久,他可能已经开始幻想了。
他低头看著自己一小片的空地,脑海中不时浮现那张漂亮明媚的脸。
甚至连禁闭室的门被人打开,他都没有听到。
进来的男佣人很高,语气也不耐烦:
“出去。”
小裴珩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迈著小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的离开。
他甚至还回头忘了几眼这个房间。
眼底含著满满的期待,似乎在期望著什么人能够出来。
一道猛力从衣领上传来,他被骂骂咧咧的男人拎著拽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依旧有些失魂落魄。
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那个温柔浅浅的轻哼,也没有那个温暖舒服的怀抱。
一切就跟场梦一样。
梦醒了。
他依旧是那个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在乎的小孩。
小小的裴珩在床上坐了下来。
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瞳仁放大——
静静躺在他床上的。
是一根,被使用过的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