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看!”
范成明想都没想就点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原本还想说“下值之后去你家里瞧”
,毕竟家里能从容试穿,还能看全套搭配。
可没等他把话说出口,段晓棠就转头对着不远处的于广富喊道:“广富,你现在回家一趟,把我那套新做的甲胄和配饰都取来。”
范成明愣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段晓棠不大喜欢旁人去她家,但自己跟她的关系,算得上“旁人”
吗?
再一琢磨,现在在营里看也挺好,正好让其他将官也开开眼,省得他们总觉得自己是长安一流的纨绔子弟。
范成明连忙点头,语气里满是期待,“行!
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可得快点啊!”
周围的将官们一听,也都来了兴致,原本散场后准备回帐休息、处理公务的人,纷纷停下脚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旁小声议论,都想瞧瞧这让范成明眼馋的金甲到底长什么样。
要知道,以前的“金甲”
就算不是纯金打造,至少也会刷一层金漆撑场面。
现在经过北征回来的小将官们“偷梁换柱”
,早已把“金甲”
的概念改成了吉金,也就是传说中的“青铜”
。
哪怕真有人舍得用纯金铸甲,旁人也不会信,只会觉得这人人傻钱多不会算计。
毕竟论防护性能,无论是金甲还是青铜甲,在军中现用的铁甲面前,都只能算“弟弟”
,不堪一击。
太平坊和胜业坊路途不近,等于广富回家取盛装盔甲的箱子,吭哧吭哧赶着马车到大营时,已快到午食时间。
段晓棠直接让把箱子送去平日议事的公房。
曹学海早就找来了专门悬挂甲胄的支架,还特意搬了好几个并排立在公房中央,瞧这阵仗,倒像是要办一场甲胄展。
全永思凑过来瞧了瞧,笑着打趣,“这阵仗可真不小,看来段将军的金甲是真宝贝。”
庄旭不解地问道:“你先前不是不乐意掺和这些花里胡哨的事吗?”
标榜的就是一个高阶将领的稳重。
“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段晓棠两手一摊,摆出一幅我也没办法的无奈模样,语气却藏着几分得意,“明月她们凑份子给我做的,说是送我的得胜礼,总不能驳了她们的心意吧!”
说话间,曹学海和于广富已合力将沉重的木箱打开,最先取出来的是那顶赤金头盔和紫金冠。
头盔上的红玛瑙在光线下泛着艳色,紫金冠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庄旭天天跟财货打交道,眼神最毒,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件头饰的精致,口风立刻就变了,笑着调侃,“好家伙,这软饭算是让你吃明白了!”
范成明早就凑到了箱子跟前,一见紫金冠,立刻瞪大了眼,大声说道:“还有冠?”
他上次在饰铺见的半成品,只有甲胄没有冠。
段晓棠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全套盔甲怎么能没有头饰呢!”
范成明指着头盔和紫金冠,又问:“怎么还有两个?戴一个还不够吗?”
你有几个脑袋。
段晓棠拖长了调子,故意卖了个关子,最后才笑着说道:“当然是——为了好看呀!”
唇角翘起一抹不经意的弧度,又补了一句,“而且,不只两个。”
话音刚落,于广富已拿起桌上的红缨和雉鸡翎,分别插入头盔和紫金冠的镂空金管里。
红缨鲜红似火,衬得头盔愈威严;雉鸡翎黑栗相间,让紫金冠多了几分灵动。
不过是添了两抹装饰,整套头饰的气势立刻上涨一大截,看得众人眼前一亮。
范成明对那两根毛毛的紫金冠不屑一顾,却对插着红缨的头盔很是喜欢,伸手想去摸,又怕碰坏了,只能凑近距离瞧。
“这么一配,想不显眼都不行了!
以后你穿这身出去,保管没人敢忽视你。”
宁岩实在,“战场上又不会这么穿。”
秦景盯着雉鸡翎,若有所思地说道:“南方有些地方的巫者,倒喜欢在头饰上插这类长羽,说是能通神灵。”
段晓棠解释道:“这身盔甲的设计来源,是我老家无论老少都很喜欢的一位神话人物,他就是这么穿的。”
手托着腮,脸上满是喜悦,“现在,也算理想照进现实了。”
有猴投猴,没猴乱投,终于有了偶像同款周边。
范成明太清楚段晓棠几人的德性,不管做什么,总爱跟“财运”
挂钩,顺口问道:“护持财运的吗?穿这身能多赚些钱?”
段晓棠纠结了片刻,老实回答:“不是。”
平账大圣和财运,大概是背道而驰的关系。
范成明见段晓棠刚才说起这位神仙的神色,眼神虔诚又崇拜,活像少女怀春时的模样,结果居然和金钱没关系,顿时了然,这绝对是“真爱”
无疑了,连钱都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