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是一个甩不掉的、试图从他那里索取情绪价值或者实际帮助的麻烦精
胚!我才没有!
我崔雪莉才没有想要依靠他!更没有让他来救赎!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一点毛病也没有!我工作认真,对朋友真诚,我我只是最近有点累而已!谁还没有个状態不好的时候凭什么就用那么一番大道理来敲打我
她越想越觉得安阳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自大狂!自恋癖!以为全世界都要围著他转吗以为谁都稀罕他的救赎吗一点都不礼貌!根本不顾及別人的感受!说话又直又冲,烦死了!
一种强烈的逆反心理占据了上风。
才不要和这么没礼貌、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做朋友了!以后公事公办,私底下绝对不要再跟他有多余的来往!那些分享过的歌曲、看过的电影、聊过的深夜话题,全都到此为止。
回到住处,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崔雪莉靠在门板上,胸口还在因为激动的情绪微微起伏。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地能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
不能让他看扁我。
我一定要自已振作起来,独立起来。
我要证明给他看,没有他那些大道理,没有他所谓的救赎,我崔雪莉一样可以做得很好,一样可以活得很好!我不是离了別人的认可和支撑就活不下去的藤蔓。
我自己就能帮助自己,自己就能救赎自己。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我也不是一个需要別人来拯救的可怜虫。
她走到镜子前,看著镜中的自己,眼神里还带著未褪尽的愤怒和委屈,但一种新的决心正在慢慢凝聚。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
“我是崔雪莉。我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这一刻的宣言,更像是一种对自己的宣誓,带著赌气的成分,却也蕴含著破釜沉舟的意味。她要用行动把这句话填满。
第二天,崔雪莉提前回国,没有通知任何人接机。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在工作间隙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犹豫著要不要给安阳发条信息分享点无聊琐事或抱怨一下疲惫。
她直接把和安阳的聊天窗口沉底,甚至设置了不显示聊天记录,眼不见为净。一开始总会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头像,手指划空的时候,心里会空落一下,但她强迫自己適应。
她更加积极地投入到工作中,不再轻易喊累,努力调动情绪,即使身体不適也尽力呈现出最好的状態。
她开始尝试去做一些以前会下意识逃避的事情。
比如,独自与难缠的品牌方进行更深入的沟通,明確表达自己的意见和底线,而不是一味接受安排。
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事先演练了无数遍说辞,但真正开口时,反而渐渐镇定下来。
对方似乎也因她意外的坚持而让步了。掛掉电话,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微弱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比如,开始有意识地整理和分析自己的行程安排、工作合同,虽然很繁琐,但她开始逼著自己去理解那些条款,而不是全部交给团队。
她甚至买了一些相关的书籍来看,虽然看得头大,但那种把主动权慢慢抓回自己手中的感觉,
让她觉得踏实。
最艰难的一步,是面对那些恶毒的评论。以前,她总是下意识地避开,或者快速划过,或者需要找朋友倾诉才能缓过劲来。现在,她强迫自己去看。
一开始,那些充满恶意和扭曲的字眼依然像针一样扎进眼睛里,刺进心里,会引起生理性的反胃和一阵阵的心悸,手指会冰凉,呼吸会变得急促。但她咬著牙,没有关掉页面。她深呼吸,告诉自己:
“看下去。习惯它。这些伤害不了你,除非你在乎。”
她开始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去分析那些恶评的模式和动机。
“这个人,大概是生活不顺吧,只能在网上发泄。”
“这个,纯粹是为了黑而黑,根本不需要理由。”
“这个评论,抓住的点是我的造型看来这个造型爭议很大,下次可以注意。”
“这条是针对我唱功的—嗯,这里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也许下次可以试试別的唱法。”
她试图將这些汹涌的恶意,冷静地拆解成一个个可以观察、甚至可以忽略的符號。
这个过程痛苦而漫长,有时深夜看著看著,眼泪还是会不爭气地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些丑陋的字句。
但她擦掉眼泪,继续看。她要麻木掉对这些东西的过度反应,她要夺回自己情绪的主导权。
她也开始习惯一个人独处。不再是那种带著茫然和空落的独处,而是试著去填充这些时间。她重拾了搁置已久的画笔,虽然画得幼稚,但色彩涂抹间,心情能渐渐平静。
她在学习如何与自己和平共处,如何从自身內部获取力量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