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妍此刻也彻底清醒了。
如同被冰水浇头般,惊恐瞬间驱散了所有睡意,
她正手忙脚乱、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似的,慌乱地把自己的胳膊和腿从安阳温热的身体上拔回来。
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人,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滚烫得能煎鸡蛋。
眼神躲闪不定,嘴唇哆嗦著,完全不敢看李顺圭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
更不敢看安阳裸露的胸膛,整个人都缩到了大床的最边缘。
试图融入背景板...失败。
单薄的身体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冰冷的墙壁里,彻底从这个星球消失。
“泰...泰妍!!!”安阳的声音猛地拔高。
充满了货真价实的“臥槽”感(这次倒不全是演的)。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幅度很大,带动被子滑落,露出了三人都穿著完整的上半身。
虽然李顺圭的裙子领口有点歪斜,露出了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再猛地转向右边缩在墙角、面红耳赤的金泰妍,脸上的表情在短短一秒钟內完成了复杂演变。
从震惊到困惑,从困惑到无辜,再从无辜到彻底崩溃。
“她怎么在这里”
“我.:.我也不知道啊!”安阳双手抓了抓自己本就凌乱的头髮。
显得无比烦躁和“受害者”。
“我昨晚...昨晚喝太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就记得好像最后是sunny
你”
他看向李顺圭,眼神带著“求助”和“困惑”,巧妙地引导著。
让李顺圭想起两人【醉酒】的约定。
“我们.:.是不是也喝多了然后...然后泰妍怎么跑进来了这床有自动吸人功能吗!”他完美地扮演著一个宿醉断片、记忆被酒精彻底格式化的可怜虫。
主打一个【我断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可能干了】薛丁格的无辜每一个迷茫的眼神,每一个困惑的微表情,每一句带著宿醉沙哑的辩解,都精准地踩在受害者的节奏上。
演技浑然天成,毫无ps痕跡,
同时,他也在心底疯狂祈祷:李顺圭啊,你可千万要记得昨晚咱们关於【醉酒】的约定啊!
李顺圭看著他这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啥”的憎懂样子。
再低头看看自己虽然凌乱但完好的裙子。
..每一个瞬间都清晰得令人室息!
怎么可能是一场虚幻的梦!
【安阳:能不能就当是要从一场梦,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如果现在场上没金泰妍,那李顺圭能记起【醉酒】的约定。
但眼前...金泰妍確確实实躺在旁边!还以那种姿势贴著他!
安阳又表现得如此“无辜”和“断片”:
一个让她心臟瞬间被冰锥刺穿的恐怖念头,,死死缠住了她的思维。
触发最坏联想!
他和我...之后...又和泰妍...
这个念头一旦產生,就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毁了她所有的理智!
委屈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她。
被欺骗的痛楚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精准地捅进心臟最柔软的地方。
而对自己憧憬已久、本该献给心上人的第一次',竟然是在这样混乱不堪、甚至可能...是与人共享的污浊情境下发生。
这份极度的羞耻和深重的失望,如同最骯脏的淤泥,將她死死地裹缠、拖入深渊。
这个念头本身,就比任何实际的伤害都更让她痛不欲生。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鸣咽终於衝破了李顺圭紧咬的嘴唇。
破防了!
一直强忍著的、如同断线珍珠般大颗大颗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滚落下来。
泪腺:开闸!泄洪!
它们砸在安阳盖过的、还残留著他体温和气息的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绝望的痕跡。
她不是豪陶大哭。
而是那种从灵魂深处被撕裂、带著无尽委屈和心碎的抽泣。
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寒风中即將凋零的瓣,脆弱感拉满。
“不记得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抬起头,泪眼朦朧地看著安阳。
那双总是盛满狡点笑意的眼睛此刻盈满了破碎的光,充满了最深切的控诉、被碾碎般的心碎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让那眼神中的痛楚更加清晰。
“那...那我...我...”
她的..:憧憬了那么久的、想要给喜欢的人的..:
竟然是在这样混乱、不堪、甚至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