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长安,朱雀大街上挤满了踏青的百姓。
武月坐在东宫的马车里,撩开车帘看著窗外。
小贩在叫卖桃糕,孩童追著纸鳶跑,街角的铁匠铺传来叮叮噹噹的敲打声,一派热闹祥和。
“姑娘,前面好像有人在吵架。”
小绿突然指著前方说道。
武月顺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群锦衣华服的人围著个卖布的小贩,为首的汉子满脸横肉,正抬脚踹翻布摊,粗布散落一地,小贩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那汉子的衣著样式,竟与她小时候家里僕人的衣裳有些相似。
“停车。”
武月的心莫名一紧,让车夫停下了马车。
她刚走下车,就听见那汉子囂张的喊道:
“敢跟老子討价还价
知道老子是谁吗
老子是太子妃的表舅武奎!
在这长安城里,老子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武月的脚步顿住,指尖瞬间冰凉。
武奎......她想起小时候,母亲確实有个远房表弟,家里败落后就没了音讯,没想到竟会在这时出现,还打著她的名號横行霸道。
“表舅”
武月走上前,冷声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敢在市集上欺压百姓的表舅”
武奎回头看见武月,先是一愣,隨即脸上堆满諂媚的笑,快步上前说道:
“月丫头!
不,太子妃娘娘!
您可算认下我了!
我是你娘的表弟武奎啊!
去年听说您当了太子妃,我就带著族人从文水赶来,找了您半个月,总算见著您了!”
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围上来,有老有少,衣著光鲜,却难掩眉宇间的市侩之色。
“见过太子妃娘娘!”
“娘娘还记得我吗我是您三婶的侄子!”
武月看著这群素未谋面的“亲戚”,又看了看地上哭诉的小贩,心中又气又急。
“你们先跟我回东宫。”
武月压下心中的怒火,对小贩说道,
“你的布摊损失,我让东宫的人赔偿,你先起来吧。”
回到东宫,武奎等人看著雕樑画栋的宫殿,眼睛都直了。
武奎摸著殿內的紫檀木桌,嘖嘖讚嘆道:
“不愧是东宫,就是气派!
月丫头,你现在出息了,可得多帮衬帮衬家里人。
我儿子今年十六,还没个正经差事,你跟太子殿下说说,给个校尉噹噹唄”
“还有我孙子,”
一个老妇人凑上来,手里攥著个银鐲子,
“在文水的时候就爱读书,你让他进国子监,將来也能考个功名。”
武月坐在主位上,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想起小时候家道中落时,这些“亲戚”没一个伸出援手,如今见她成了太子妃,却一个个找上门来要官要职,还在市集上仗势欺人。
“朝廷的官职,是给有才干、有品德的人做的,不是用来徇私的。”
武月看著他们说道,
“你们若是愿意踏实过日子,我可以给你们些银钱,帮你们在长安找个营生。
但若是想借著我的名头横行霸道,我绝不会纵容。”
武奎脸上的笑容僵住,语气也变了。
“月丫头,你怎么说话呢
咱们可是一家人!
你当了太子妃,忘了小时候谁给你送过馒头”
“我没忘。”
武月站起身说道,
“但我更没忘,我爹教我『做人要守本分,不能仗势欺人』。
你们要是再敢在外面打著我的名號惹事,就別怪我不认你们这个亲戚!”
武奎等人见武月態度强硬,虽心里不满,却也不敢再多说,只能悻悻地领了银钱,在东宫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
武月本以为他们会收敛,却没想到,这只是麻烦的开始。
接下来的几日,长安城里频频传出武家亲戚惹事的消息。
在酒楼吃饭不给钱,说“太子妃会结帐”。
在绸缎庄抢了最贵的料子,还打了掌柜。
甚至在国子监门口,因为一个学生不小心撞了武奎的儿子武虎,就把人推倒在地,踹了好几脚。
武月得知后,气得浑身发抖,立刻让人把武奎等人叫到东宫,狠狠训斥了一顿,还把他们抢来的东西都退了回去,赔偿了店家的损失。
武奎表面上认错,背地里却对人说道:
“太子妃就是装样子给外人看,咱们是她的亲戚,她还能真把咱们怎么样”
这话传到武虎耳朵里,更是助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