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一片死寂。
李儒和程昱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狠!
太狠了!
李儒的计策是杀身,程昱的计策是诛心,而贾詡的计策,是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让这些高高在上的门阀世家,像野狗一样,为了几根骨头,互相撕咬,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这种从根子上刨断你生路的毒计,让人不寒而慄。
李璘听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哈哈哈……好一个『乱』字!好一个杀人不用刀!”
他看向贾詡的眼神,充满了讚赏。
“文和之计,深得朕心!”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司马懿身上。
“仲达,”
李璘的声音,带著期待,“他们三人的计策,你都听了。在你看来,可还有疏漏或者,你……有更好的计策”
全场的焦点,瞬间集中在了司马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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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的眼神,阴冷如刀。
程昱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贾詡则微微眯著眼,一切都与他无关。
司马懿缓缓向前一步,他先是对著李璘,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大礼。
然后,他才抬起头,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李璘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陛下,”司马懿开口了,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带著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三位大人之计,皆为良策。李先生快刀斩乱麻,可立国威;程大人依法严办,可正朝纲;贾尚书釜底抽薪,可乱其阵脚。”
“然,臣以为,这些,都还不够。”
“哦”李璘身体微微前倾,“何以不够”
司马懿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奏疏,声音依旧平静,但说出的话,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因为,我们不仅仅是要他们死。”
“我们,是要他们所代表的那个『旧时代』,彻底地,从这片土地上,被连根拔起,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我们要的,不只是一场屠杀,不只是一场清算。我们要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从血脉到思想,从財富到荣耀的……大革命!”
司马懿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
“陛下,五姓七望,为何能横行数百年他们靠的,无非是三样东西。”
“其一,血脉。他们以郡望自居,互相联姻,形成牢不可破的利益网络,將寒门子弟,排斥在外。”
“其二,土地与財富。他们占据了天下最肥沃的土地,垄断了最赚钱的行当,富可敌国。”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垄断了『知识』和『话语权』!他们通过家学、经义,定义了何为『正统』,何为『道德』,何为『人才』!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根基!”
司马懿的眼中,闪烁著洞悉一切的智慧光芒。
“所以,臣之计,亦分三步。但这三步,要同时进行,如三把利剑,直插其心腹!”
“第一剑,名曰『夺其財』!”
“贾尚书的盐铁官营,开海通商之策,极好!但还不够狠!臣以为,当以雷霆之势,清丈天下田亩!凡是来路不明,巧取豪夺之田地,一律收归国有!再以『均田制』之名,分给无地之农户,或有功之將士!此举,既能得民心,又能断其根基!”
“同时,发行『大唐宝钞』!以朝廷信用为担保,取代现有的金银铜钱。五姓七望囤积百年的金山银山,將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堆无用的废铁!逼著他们,要么兑换成宝钞,接受朝廷的监管,要么,就守著金山饿死!”
“第二剑,名曰『裂其盟』!”
“贾尚书的离间之计,甚妙。但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陛下可下密詔,从五姓七望中,选择一两家实力较弱,但野心不小的家族,比如太原王氏,滎阳郑氏。秘密召见其家主,向他们许诺!”
“许诺他们,只要他们肯做陛下的『刀』,带头检举清河崔氏,范阳卢氏的『不法之事』,待到事成之后,崔、卢两家倒下后空出的利益,由他们来分!甚至,可以册封他们为『新上柱国』,赐予他们前所未有的荣耀!”
“陛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所谓的千年盟约,不堪一击!我们要让他们,从內部,自己瓦解自己!用世家的刀,去杀世家的人!”
司马懿说到这里,顿了顿,大殿內,只听得到眾人粗重的呼吸声。
李儒看向司马懿的眼神,已经从不屑,变成了惊恐。
程昱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贾詡拢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
这个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