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获罪了。”
陈圭道:“大哥,逃也不能逃?莫不是当真要大郎在家中等死么?”
陈封怒道:“你是朝廷命官,怎能问出这等话来?圣旨岂可违抗?你当真要以陈氏满门老小换他一人性命么?”
陈圭怔住,半晌方道:“大哥,便没别的法子么?大哥执掌天下兵马,便不能救大郎一条性命么?”
陈封道:“你知道什么,这是当今圣上要我纳投名状,以大郎一条性命,换我陈家日后前程。我岂能不从命?”
陈圭道:“当今如何无情至此?大哥为郑国立下天大功劳,当今为何仍要取大郎性命?便当真半点不念旧情么?”
陈封冷笑道:“天家哪有情义?他恐我日后难以驾驭,便使出这手段来要我听命。哼哼,现下我虽位极人臣,却终不能掌控朝廷内外,自然也只得俯首听命。若到了我掌政之时,终要报这血海深仇。”
陈封看着陈圭,一字一字道:“中行放心,我定报此仇,只早晚而已。”
四月初三,午时,圣旨下到陈封宅中,宣旨的仍旧是紫宸殿左侍禁高忠。圣旨以陈銮家世显赫,国之勋贵,竟胆敢枉顾国法,当街杀人放火,罪不可绾,本当身受显戮,然念及其父陈封之功,圣上特旨加恩,赐以鸩酒,以全其孝。
陈封率阖府男丁跪接圣旨,而后高忠亲自监刑,于后宅陈銮卧房之中,亲眼目睹陈銮服下鸩酒。
陈封、陈圭不去观刑,只命陈圻与他十六岁儿子在房内服侍陈銮升天。高忠率四个黄门内侍并十个羽林卫兵士将陈銮卧房团团围住。后宅之中女眷哭声震天,嘶喊泣血,却皆被陈封所遣使女嬷嬷死命拦住。
一时三刻,陈銮七窍流血,一命归天。然陈銮却也不愧武将之后,虽肚肠疼痛难忍,却终未呼叫一声,皆因一心念及“孝”之一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