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坐在窗边大榻上。
只一瞥间,便看到郑帝穿着石青纳纱长袍,未戴幞头,端端正正坐在榻上,精神虽尚佳,面容却见衰老,身形也有些消瘦,头发、胡须都已雪白,不见一丝乌黑。
陈封“扑通”跪下,叩头道:“臣陈封拜见陛下,陛下圣容清减,不知御体康健否?臣日日夜夜盼见陛下,祝祷陛下圣寿千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崇恩来啦。朕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有些小恙,听闻你灭蜀的消息也便痊可了。倒是你在外征战多年,身子也要多加保重才是。如今你这征西大将军受万民景仰,可容不得半分差错。”语声中竟有一丝淡淡的妒意。
陈封悚然一惊,蓦地想起昨日郊迎大礼,万民跪拜相迎之事,自己惶恐不安,与百姓答礼致意,耽搁了些时辰,却不想这一丝小事,竟被郑帝挑出错来。忙伏地道:“臣惶恐,臣也不曾料想梁都百姓仰沐教化日久,竟至如斯。百姓感念皇恩,盼我大郑愈加昌隆,因此来迎臣,却也非为迎臣,实是为迎我大郑新开之国土,日渐广大之疆域。臣僭越失礼,受百姓拜贺,实是代陛下受贺,代我大郑朝廷受贺,请陛下治臣越俎代庖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