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则回头看向他,坚定地说:“云城,你没错,我们都没错,错的是她。”是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
又一道雷霆乍现。
轰隆隆的似要撕碎所有人的耳膜。
诡异的雷声和热闹非凡的街道,像是被割裂成了两幅画卷。
更像是强行拼凑在一起的诡异。
父子俩对视一笑,互相安慰着彼此的良心走过了大半生。
风雨飘零里,都在为大楚找出路。
“南音,这些年,你会怪爷爷吗?”楚祥又问。
楚南音看不见法器灵宝内的画面,只听得到动静。
不知从何时开始,大楚的这个家不像家了。
楚云城心颤了一下,手掌内的血液都冰冷了。
“怪爷爷什么?”她心如明镜,却还是问。
楚祥继而道:“怪爷爷下了决定,把明月的眼睛放在你的身上,从未问过年幼的你。而这些年,逼迫你药浴,想让你成才,扛起大楚的重担。时至今日,害得你失去了双眼。”
“爷爷是为了孙女好,孙女怎么会怪爷爷呢。”
楚南音微微一笑,“父母长辈之爱子,为之计深远。这些年说起来,也是南音不成器辜负了爷爷和父亲的厚望,是南音无能,在诸神之日当众被人挖了眼睛,是南音没有那个机缘,明明已经在七杀天登门入室了还被赶出来,亦无天赋,九万年的药浴锤炼还不成气候。爷爷,祖父,是南音无能。”
她屈膝跪了下去。
声声凄。
内心苦楚如决堤的潮水。
字字句句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
若她有足够的能力,局面是否会有所不同呢?
楚祥备受煎熬的良心和惶恐多日的忐忑,在这一刻似是得到了温暖和安抚。
楚南音的一番肺腑之语给了他莫大的鼓舞和力量。
适才还血液冰凉的他,这会儿又有了年轻时候的斗志。
再接着,便是恨意。
渗入骨血的恨和滔天大怒。
“南音尚且懂事,明月却不明事理。”
他疾言厉色瞪着灵宝倒映出的一抹黑金色,怒斥道:“不懂长辈用心之深,度日之苦,只想要贪图享受,明月实属不堪枉为人!还想担大任,还想登天梯,该想想自己配与不配!没有大楚,她就算来这上界也是举目无亲,真当非亲非故的姜君能把她当成自己孩子?即便在姜家若无实力也是站不住脚的。”
楚祥震怒。
楚云城感同身受。
若明月有几分明事理,何至于事至此?
……
血海天梯。
太夫人又备了些斋饭送给了楚凌。
额外准备另外双份的佳肴,分别送给了楚世远和楚时修。
楚月抱着狐狸提一壶酒,眸光潋潋望见这一幕,心思深了深但并未多说什么。
她固然不喜楚世远,却懂得祖母的心思。
雪娘为她付出颇多。
不管楚世远此次论剑有何目的。
在这一刻,太夫人是把楚世远当成雪娘的孩子。
就算来日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