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让晚晴去后院请苏湄，又让阿福把账册摊在书坊的大案上。
苏湄披着件青布衫，肩上的伤口还没好利索。
见了账册上的双旗标记，指尖瞬间攥紧，声音发颤。
“就是这个！于国公当年走私，每批货都盖这个章，我在静妃收纳的旧档里见过！”
众人围着账册，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
“三月初三，走私盐五千斤，售往北徐。”
“五月十七，铁料三千斤，运往青州。”。
每一笔都对应着苏湄私账里“于国公当年的走私路线”。
更刺眼的是“经办人”那栏，多次出现“唐明”的名字。
证实唐明确实是于国公走私网络的直接继承人。
“还有这个！”
苏湄翻到账册最后一页，指着“处理苏家船队余孽”的批注。
“这就是当年苏昭为什么要逃的原因！”
“于国公怕苏家泄露走私，不仅撞沉船队，还要斩草除根！”
时念的指尖轻轻按在“苏家船队”四个字上，墨色透过纸页，像是能摸到当年泉州湾的冰冷海水。
她想起李睿之前递来的泉州府呈文，上面写着“时舟揭发走私被诬陷通倭寇”。
如今再看这账册，所有碎片终于拼成完整的真相。
于国公为垄断泉州海贸，先撞沉苏家船队，再诬陷时舟通敌，最后追杀苏昭，一步步毁掉了她的家。
“念姐，咱们现在就去泉州！”
阿福攥着木棍，眼里满是怒火。
“把唐明和那些人抓起来，让他们给苏家赔罪！”
吴婶也跟着附和，只是脸上却没了往常的笑意：
“这些人太狠了！走私盐铁赚黑心钱，还害了那么多无辜人，绝不能饶了他们！”
时念却没立刻点头，她望着账册上“北徐”“青州”的字样，忽然想起文盛之会的北徐信使。
唐明走私的盐铁售往北徐，说不定能在文盛之会时，借北徐使臣的口，让走私罪行曝光在各国面前。
只是要如何让北徐的人开口，还需要好好想一想。
她转身对管家道：“请回禀侯爷，先盯着据点，别打草惊蛇。”
“还有十日选举会便会开始，等咱们把泉州走私的证据整理好，再联合顺天府动手。”
她又看向陈阿牛：
“阿牛，你再回忆下当年你爹说的细节，比如船队被撞的时间、地点，还有那些打手的模样。”
陈阿牛重重点头，攥着衣角的手渐渐松开：
“我记着……”
“我爹说船队是在腊月初八被撞的，就在泉州湾的黑礁区……”
苏湄也跟着补充：
“私账里还有唐明最近跟青州旧部的往来信件，说要在文盛之会期间多运一批铁料，怕过了这阵查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