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说“南沥仁厚,定会还苏家一个清白”,她便信了;
静妃让她潜伏在皇后身边当眼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收集证据,她也照做了。
可现在她才知道。
在静妃眼里,苏家的冤屈不过是争权夺利的工具,泉州海贸的控制权,比人命还重要。
“苏嬷嬷,娘娘让您把取来的卷宗送过去。”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的催促。
苏湄猛地回神,连忙把密函折成小块,塞进袖口的夹层里。
她走到铜镜前,理了理领口,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眼底满是疲惫的自己。
她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真正怜弱的强者。
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不过一直是棋子。
“知道了,这就过去。”
她应了一声,脚步却没往静妃的寝宫走,反而绕着宫墙,往偏僻的侧门去。
出宫的路走得格外漫长,苏湄攥着密函,手心的汗把信纸浸得发潮。
她忽然想起时念,她拒绝五皇子拉拢时说的话:
“怡红院的根基在民间,不在朝堂,我要的是能安心过日子,不是依附皇权争来争去。”
那时候她还觉得时念傻,有皇权扶持,报仇不是更容易?
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的一念之差,让她也卷入其中……
于国公没倒,苏家的冤屈没洗清,自己反而成了静妃争储的工具,连抽身都难。
而时念,好像从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结局,所以对待五皇子和静妃的招揽才不咸不淡。
原来时念比她清醒得多。
皇权从来不是正义的靠山,不过是另一种更隐蔽、更残酷的算计。
“苏姑姑?您怎么会来这儿?”
怡红院门口,暖夏见苏湄脸色苍白,连忙迎上去。
苏湄没说话,只是往院里望了望。
看见时念,她快步走过去,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不该来,可还是忍不住……
“苏……姑姑?”
时念扶着她走到回廊下的石凳上坐下。
正好吴婶端着刚煮好的姜茶过来,连忙递了一杯。
苏湄接过姜茶,温热的瓷杯熨帖着手心,却没驱散心里的寒意。
她从袖口夹层里掏出那封密函,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阿念,我错了……”
“静妃她……骗了我,她只是想借着查案拉拢泉州海商,帮五皇子争储位!”
时念接过密函,展开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眼底没有丝毫意外。
早在五皇子邀请她协助查案,却迟迟不派亲信赴泉州,反而让乔章林先去打头阵时,她就猜到了静妃的算计。
所谓查案,不过是借“正义”的名头,为五皇子争储铺路罢了。
太子下马是迟早的事,而这南齐的江山还需要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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