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五皇子与静妃娘娘的好意。”
时念将素笺轻轻放回描金食盒,指尖叩了叩盒沿,将食盒稳稳推回凝月面前。
她语气里还裹着怡红院惯有的温吞,眼底却亮得清明:
“只是我这人闲散惯了,连见官都要提前捋三遍规矩,实在不懂朝堂里的弯弯绕,怕是帮不上五皇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蓝星故事集》样刊:
“至于苏家旧案,宗亲宴上证据自会公之于众,皇上英明,总不会亏了公道,不必劳烦五皇子特意费心。”
凝月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捏着帕子的指尖不自觉蜷起,显然没料到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
她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带着几分诱哄:
“时老板不再斟酌斟酌?”
“殿下说了,您只要点头,泉州海运的旧档、于国公府贪墨的关键线索,他随时能让人送到怡红院来。”
“不必斟酌了。”
时念缓缓起身,转身望向窗外的诗签墙。
晨光恰好漫过最顶端那枚木签,恍惚间竟与寒门学子攥着书卷、眼里闪着光的模样重叠。
“怡红院的根,扎在街头巷尾的豆浆摊里,在寒门学子的笔墨纸砚间,从不在宫墙的金砖上。”
她抬手拢了拢袖口,目光落回凝月身上:
“姑姑请回吧,盒里的点心我留下,全当谢过娘娘的心意,这手信还请带回,替我再谢一次五皇子的抬爱。”
凝月望着时念眼底的坚定,知道再劝也是徒劳。
只能讪讪收起食盒,语气里添了几分惋惜:
“既有时老板这话,奴婢便不多叨扰了。”
“只是娘娘特意交代,怡红院若遇着难办的事,随时派人去宫里传个信,殿下和娘娘定会伸手相助。”
未时的梆子刚敲过两下,张珂源攥着封信进了书房。
“念姐!青州出事了!”
“青州知府给杜元介送了威胁信!说要是再敢推广《蓝星故事集》,就、就烧了咱们的怡红书坊!”
时念接过信,信纸被张珂源攥得发皱,上面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狠劲。
“杜元介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时念追问,手指不自觉攥紧信纸。
“杜先生回信说没事!”
张珂源连忙摆手,语气里又急又带着点激动:
“他说收到信的当天,就让书坊的伙计去书院传话,联合了永州籍的学子,全堵在书坊外静坐。”
“现在青州百姓都围过去了,连知府派来的差役都不敢往前凑!”
时念这才松了口气,展开杜元介的回信。
里面字里行间都透着他的沉稳:
【念姐安,青州学子闻讯,发带……】
时念看着信,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
离开自己后,杜元介如今展露出来的才是他的本性。
从前在她身边一直束手束脚,离开后反正能大展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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