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目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喃喃:
“不可能……不可能!”
师父怎么可能会因为爱他而任由自己做那些事情伤害他?
明明他!是他在师父最后的时候才说出事情的真相,让他后悔、含恨而终。
不可能事先知道!
“我……不、太——”
陈立威猛地一拍惊堂木,忙打断楚倾玄的话:“来人,捂住他的嘴!”
“楚倾玄涉嫌谋害老班主、毒伤曹文钺、林海生及蒲淞南等人,证据确凿!”
“即日起打入天牢,待审后,再定最终罪责!”
捕头们上前,架起瘫软如泥的楚倾玄就往外拖。
楚倾玄还在挣扎,手脚乱蹬着架着他的衙役。
然而却未动分毫。
他被无情地拽出公堂,听着百姓们越来越远的骂声,最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公堂内的气氛终于松了下来。
蒲淞南望着楚倾玄消失的方向,眼眶突然红了,眼泪砸在堂内的青砖之上:
“师父,楚倾玄伏法了,您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时念走出顺天府时,已是午后。
寒风卷着残雪落在肩头,她却觉得好冷。
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之中扫了一圈,却没再发现李睿的身影。
她抿着唇,心情乱糟糟的。
林老的中毒,是她们自己的手笔,就是为了牵扯出慢心散。
让那周大夫出现在公堂之上。
而最后的那封信,也是她拜托永安侯找人伪造的。
明明楚倾玄再也不能给她使绊子了,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不是因为自己的手段,而是因为即使如此,林老和蒲淞南所收到的伤害也无法抚平。
还有曹文钺和老班主,也都无法活过来。
所以一个人究竟为什么能坏到如此地步?
她不明白。
明明是养大自己的人,明明是多年亲如兄弟的同门……
想起大满园如今的光景,她便带着阿福和浅醉往那边走。
大满园的朱漆大门没了往日的鲜亮,门楣上的“大满园”招牌歪歪斜斜,上面全都是臭鸡蛋和烂菜叶。
几个穿粗布短打的伙计背着包袱往外走。
有的怀里还揣着没来得及收拾的旧戏服碎片,见了时念,都慌忙低下头匆匆离开。
楚倾玄倒了,他们没了靠山,只能另寻生路。
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学徒却怯生生地拦住时念,瘦高个的男孩攥着衣角。
“时老板,我们……我们想进怡红院学戏。”
“楚班主以前总压榨我们,不仅不给工钱,还动辄打骂,我们实在没地方去了……”
时念看着他们冻得